长宁看着他,过了半晌,才问,“你?你想娶她?”
她知道楚誉一直在同女儿来往,女儿去哪儿,这个年轻的王爷就会跟到哪儿。
阿辛告诉她,女儿在丰台县的七年,一直都是胆小怕事的人,怎会喜欢上这个人人口中的“活阎王”?
这让她百思不解。
但有句话说,儿大不由娘。
当她一度怀疑娇娇是正德帝的女儿时,她日夜不能安睡,担心恐惧得要发疯。
好在,这是一场虚惊。
楚誉回道,“郡主,誉刚才说过,娇娇未嫁,我未娶,而且,我们的年纪相当,又彼此喜欢着。所以,请郡主成全我们。”
长宁的目光带着审视,“那你能给她什么?我的女儿,不缺钱,不缺地位,她只缺幸福。”
楚誉望着她,“誉会倾尽所有来护她平安,给她幸福。”
“我不希望她跟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他的丈夫只能宠她一个,你能做到?”长宁又问,“我们苏家的女儿,都十分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你做不到,请远离她。”
楚誉举手发誓,“黄天在上,厚土下在,我楚誉在长宁郡主面前发誓,这一生只娶郁娇一人,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辛妈妈心头一震,这誓言有些狠,她忙拿眼看向长宁。
长宁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即便你这么想……”长宁顿了顿,“我现在也不能答应你,你且起来说话吧。”
楚誉听出她的语气中,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强烈的反对了。
他心头微松,点头说道,“好。誉,明白郡主的想法。必竟,您是她的生母,这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郡主担心娇娇将来的幸福,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明白就好。”长宁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声,“还有一件事,我在担心着。”
“郡主还有什么忧心事?”楚誉发现,长宁的神色又颓败下来,又恢复起初那种忧色。
“虽说,她不是正德帝的女儿,但正德帝不这么想,他会认为是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干扰着。王爷,喜欢她,是一种风险,你想过了吗?”长宁看着他,“按着她的身份,她可以在两年前就定下婚事来,但是因为有上头那人干预,我做不了主。”
楚誉冷笑,“郡主,倘若,誉连娶妻一事,他都要干预,那不如……”
他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杀意。
长宁吓了一大跳。
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有资本同正德帝闹,因为,他是先皇唯一的嫡子。
而正德帝只不过是个普通美人生的儿子,若不是楚誉的母亲死得早,这皇帝之位,根本没有正德帝什么事。
这也是当年,正德帝一定要娶她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的父亲平南王手里有重兵。
一对孤儿寡母和一个有权臣相助的皇子相比,臣子们当然会选正德帝了。
于是,楚誉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而且眼下,正德帝登基多年,四海升平,怎是一个年轻的亲王,说反就能反的?
长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站起身来。
“……时辰不早了,你且去吧。”又道,“郁文才和冷玉锦的大儿子死了,冷玉锦怀疑是郁娇在暗中下的手。”
“……”
“王爷如果无事,劳烦通知一下娇娇,要她务必留意冷玉锦的报复。”
“……”
“对了,那郁家别庄的朱娘子其实是我的人,她只是做做样子管教娇娇,为的是不让冷玉锦和郁文才的人起疑心。娇娇如果要去丰台县,可以找朱娘子相助。”
楚誉眸光微闪,说道,“好,郡主请放心,誉这就连夜赶往长风亭。”
同时呢,他心中那个疑团解开了。
难怪长宁郡主放心将郁娇放在丰台县了,而且一放就是七年,原来有长宁的人暗中护着。
可话又说回来了,长宁安排一整个别庄的人护着郁娇,还是让郁文才的小儿子害死了真正的郁娇。
显然,长宁的势力还太弱了。
楚誉朝长宁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出屋子。
辛妈妈看出,长宁不再对楚誉起着戒备之心了,便笑道,“老奴送王爷。”
“多谢了。”楚誉颔首。
离开静园后,楚誉并没有马上赶往长风亭,而是悄悄回了他的誉亲王府。
楚誉常常来无影,去无踪,忽然回府,忽然离府,府里的人已经见多不怪了。
白白胖胖的大管家纪仕,被他从床上拎起来,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王爷?您回府了?”纪仕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他睁着睡眼看了一眼外面,哟,天还黑着呢,这是几更呀?
“你现在就起床,马上选四个善于蛰伏,且武功高强的暗卫出来,命他们速去丞相府长宁郡主的静园蹲守着。”
纪仕的瞌睡一下子吓得全无。
“爷,那可是……”他眨眨眼,“郁丞相的夫人,您怎么管起了他夫人的闲事了?”
楚誉的目光一沉,冷冷说道,“她是郁四小姐的生母,本王为何不能管了?”
纪仕一愣,赶情,他们主子开窍了?明白讨好郁四小姐,就要讨好郁四小姐亲娘了?
嗨,早干嘛去了,当初还对人家小姑娘爱理不理的。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找人去。”纪仕忙着穿衣起床,找暗卫去了。
府里就有不少暗卫,挑几个机灵就好。
纪仕的动作很快,一碗茶水的时间,他就找来了四人,领着他们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