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昌平君...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倘若你的妄言导致这伐楚之战出现了变化,或者导致我的判断出现失误,这带来的严重结果,你...能承担吗?”
白玉京终究只是个江湖浪客,并且来历很神秘,神秘到嬴政也不知道其来自何方,罗网多方探究,也依旧未曾有所得。
在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当下,嬴政保持这样的戒心,当然是正常的。
“大王纵然不信,亦可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究竟是否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只不过那个时候,王上派出去的20万秦军,不知道还能够剩下多少呢?”
更详细的,甚至是李信到底是怎么败的,白玉京都能够一一清楚的给他说出来,但那样的话就不是扮演一个足智多谋的名士了,而是扮演一个...内奸一样的角色。
就算是再怎么智谋通天的谋士,也是绝对无法详细到那种程度的,就好像是事先读取过剧本一样。
“...去,将李信的大军动向,还有昌平君这些时日以来接待了什么人,有什么举动,全都监视起来,我需要一一得知。”
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嬴政的心里其实已经信了白玉京的说法,他说的这一切全都合情合理,细细想来,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性发生。
再加上王翦老将军乃是帝国名将,他的说法和李信的说法究竟谁更加的稳妥,现在想想,嬴政也终是心中有数。
竹叶飘然间,一抹黑影快速的消失,让纷纷扬扬落下的竹叶里不由的出现了一丝违和感,让一个地方的竹叶下落的位置出现了变形,由此也吸引了白玉京的注意力。
虽然短暂,但那一闪而逝的东西映入他的眼中,那等模样,还是让白玉京不由的沉寂起来。
“罗网吗?盖聂不是你的护卫剑客之一吗?为何他不在,却换成了一个你都不曾信任的罗网杀手。”
杯中茶水再度饮尽,将面前桌子上泛着青黄色的竹叶拿捏在手中,这叶子上的道道纹路,是一颗竹子从埋在土中的时候,直至成长为耸立笔直的高竹。
都是它留下的生命的痕迹,都是它留下的成长的变化,都是印刻了时间的流逝。
“盖聂...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杀了荆轲的话,他也会有很多自己想要理清楚的,想要想明白的,我给他这个时间,无论是谁都会遇到这种,自己的坚持却和朋友背道而驰的事情,痛下杀手一时可做,但随后,该是悔恨。”
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的脸,嬴政挑了挑眉毛,伸出手将桌子正中心的茶水提起来,给自己缓缓倒上了一杯茶。
“你来此与我说事,甚至提点我昌平君的事情,你所想要的东西,我不知道,但一个人想要让别人信服的基础,就是坦诚以待,而不是...遮遮掩掩。”
“大王这是要逼迫我,卸下面具,让我的真实面目落在你的眼中了?让我想一想,江湖上没有人看过我的脸,罗网也因此只能用有限的消息来寻找我的来历,故此从来都是一无所知。”
“大王如此做法,是想要记住我的脸,然后罗网天下,以此来探究我的来历吗?”将手放在自己戴在脸上的面具边缘处,白玉京笑着说道。
“我若是不脱下来,则是代表我并不是诚心诚意而来,甚至还有着自己的打算,说不定还会威胁到帝国,而大王也肯定不会相信我。”
“...”
嬴政只是将杯中的茶水饮下,并未说完,但他嘴角透露出来的那一抹笑容,还是暴露出了他现在心情并非太坏。
满朝文武虽然都是大秦的支柱,但帝王的内心始终不会被人揣测到,长久之下,掩埋的太深的内心就毫无所觉,甚至觉得高高在上无比的孤寂。
当年,韩非是懂得他的人,易经也是懂得他的人,而现在,则又出现了一个。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般的舒适快乐。
“取人得信者,当自身坦荡无双,以表心悸,故此才能信服于人。”
说着,五指扣紧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白玉京在谈笑间将面具揭开,在越加狂乱的大风中,在竹叶飘荡,翠绿盎然的竹林里,将这个身份的表下揭露出来。
将这个脸,第一次的透露给外人看待。
“你...当真不是易经吗?”
初初得见面具下的这张脸,扑面而来的就是熟悉的感觉,虽然熟悉,但伴随着一股陌生。
细细想来上次见到易经,还是在韩国和他告别的事情,而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则是在去年的时候,在江湖上和人比剑的消息,随后就不知所踪。
“大王应当也认识易经的吧,不然的话易经便就不会一直纠结着某些事情,而不必来折磨自己。”
早已想好了说辞,早已准备好了事态的进展,在江湖上布局良久,易经和白玉京,是没有人会将其看成同一个人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曾同一时间出现过。
为了眼下这个局面,白玉京可谓煞费苦心。
“哼,说的没错,他的为人,和你截然不同,而你,比他的心还要冷酷,要更加的果断一些。”
这不是嬴政的看法,而是这些年在江湖上有关白玉京的传说的看法,前些年,易经自然是名动天下,但随后的日子里,江湖的动荡还有传言,就当属眼前这个白玉京最为鼎盛。
多少名剑大家,多少百家好手,多少江湖浪客,多少燕赵豪杰,败在他手上的不知凡几,纠集好手报仇的人也不知凡几。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