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皇帝信任你,可那些言官、御史会放过你们么,你断案有失偏颇,纵容刁民告刁状,捏造证据,谋夺富户的家产。就这一条足以让你身败名裂!想到了这儿,金家三兄弟仿佛看到了况钟吃瘪的模样,彼此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金公子看着田管家大声道:“老田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果然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听得东家夸奖,田管家正待欢喜,待听了这话儿顿时面色拉了下来,心道:“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
“大哥,这状纸我这就是去找人,明日一早送到府衙,也让姓况的看看我们的厉害!”金二公子自告奋勇的道。
“嗯,这事儿事关重大,你可得小心点?”金公子嘱托道。
“大哥放心,这苏州别的不多,刁民不少,这等好事,谁不愿意去?“金二公子拍着xiong脯道。
金公子一想:“可不是么,这可是白送的田产,不要才怪呢?”点了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了?”
金二公子难得表现一回,顿时大喜,拿着状纸便去了。
金公子望着弟弟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姓况的,这次看你怎么招架?“
闲话少说,却说经过昨日的一番试探,效果十分理想,为了尽快达到让富户、大户退田的目的,况大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第二天天尚未大亮就穿戴完毕,端坐在高堂等待苦主来告状,况大人有理由相信,经过昨日对金家的打击,加上那一千多件案子的及时处理,外加事在争产业;与其屈小民,宁屈乡宦,以救弊也。事在争言貌,与其屈乡宦,宁屈小民,以存体的金玉良言在,饱受富户、大户欺负的苦主没理由不来告状的?“
事实上况大人的猜测并没有错,往日的苏州城虽也有青天大老爷,案子也能断清楚,但一来富户从中作梗,二来讼棍搬弄是非,使得许多百姓在官司上吃了败仗,可就在昨日一切都掉过来了,富户、大户败诉不说,还额外的退了不少田产,听那些秀才公说,况大人断案是秉着问之识者,多说是词讼作四六分问,方息得讼。谓与原告以六分理,亦必与被告以四分。与原告以六分罪,亦必与被告以四分……这是况大人在为百姓说话!“
消息经过各大酒肆,茶馆的传播,时至今日一早已遍布苏州各大街道,所以衙门的大门刚被打开,口呼冤枉的苦主纷沓而来。
况大人虽说早有预料,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始料未及,但他精力旺盛,加上人越多,意味着让富户、大户退田越多,所以惊讶之余,况大人很快投入了公务之中。
第一案,竟不是田产案,而是兄弟子侄案,说是苏州曾老先生曾任甘肃粮道,家财万贯,有三个儿子都已中秀才,分户而居,生活应是没有问题了。不想曾老先生病故后,枕头边有文具箱子一口,据说内藏古玩珠宝,可值十余万贯,三兄弟平日早就瞄上这口小箱子,只是一时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