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没想道堂堂的知府大人,对自己的字儿评价这么高,惊喜之余,忙扣头道谢。
况钟看了她几眼,仍没有询问案卷,东扯西拉的又说了些话儿,钱夫人倒是有问必答,但每一次对话都回答了极好,比如他问钱夫人为何想到将这事儿送到知府衙门来告,要知道若是早今日,可以不必大费周章,这样的一句皮外话,本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堂而皇之的应付过去,可钱夫人则是一板一眼的告诉他,因听说了他的威名,才想到来这儿,这话儿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因为太没有问题,落在况钟的眼里反而有些问题,如此他又耐着心思与钱夫人说了一会话儿,得到的结果是钱夫人每说一句话,都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且条理分明,一个在家寡居的妇人是断然做不到这一步,所以他隐隐的猜测,这一切似是有人教她这么说,这么做的。
存了这个心思,问的话儿也就多了些,很快他就发现,但凡话在涉及到自己,涉及苏州的大小事情,钱夫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可一旦涉及其他,她总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这越发让他怀疑,这一切是有人刻意为之,也就说这个案子的主角儿并不是这夫人,或者可以这样说,主角不止钱夫人一个。
想到了这里,况钟道:“这案子事关重大,且你所告之人乃是你的公公,按照我朝规矩,一旦落了案子,少不了被人言语,你一个妇道人家,被人闲言碎语怕是不太好,你看看这事儿要不要再顾虑顾虑?”
钱夫人道:“多谢大人好意,不必了,公公如此败坏妾身名声,若不求大老爷还妾身清白,妾身难道就能躲得过闲言碎语么?”
况钟没想到不过片刻的功夫,钱夫人似换了一个人,微微楞了一下道:“好像躲不过?”
钱夫人道:“既逃不过,还不如请大人还妾身清白的好?”
况钟看她态度坚决,便知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便收起了状纸,道:“今日来的就是一个人,按照规矩不得开审,所以此时须得本官传被告前来才能问案,所以这案子最快要等到明日了?”
钱夫人道:“一切听大人安排?”
况钟点了点头道:“按说你送来了状纸,本官又收下了,这案子就算是接下了,你是不能离开这大堂的,可今日是个例外,一来,你一个女流之辈,又是寡妇,在案情没真相大白之前,把你关入大牢也有些不合适,其二,被告没来,所以本官决定今晚让你回去,明日一早早些来,你看这样安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