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碎了信纸,捏成团,扔在地下,用脚碾为泥土,孙老板只觉得自己心中怒火更盛了。
这是一个大招,更是一个狠招,要知道这个九夫人可知道自己不少的秘密,想不到竟然是冯三爷的人,自己多半的家产是靠着女人挣来的,如今反倒栽在了女人身上。
冯三爷此时已经到家,他也喝起了小酒,而陪他喝酒的正是九夫人,不过是孙老板的九夫人,至少上午还是。
摸了摸她的脊背,冯三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润好滑!”
“爷,奴家再也不要回那里了,就让奴家永远陪在你身边吧?”
“你放心,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我不会亏待你的,在咱家,你依然做你的九夫人。”
……
太阳已经摇摇欲坠,朱炯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心里还在想着之前船老大给他讲的话。
他出冯府后被船老大抱住,拦了下来。冯三爷这次出手更大方了,直接是一袋子金叶子,金叶子是比金元宝还纯的黄金,一般只流通在皇族巨富之间。
“道长,三爷向你买一晚时间,买两条命,一条人命,一条鬼命。”
自己问过冯三爷绣花手绢的事情,冯三爷自然也猜出了鬼在罗知县的九夫人身上,他想要朱炯今晚只是制住鬼,让它在罗知县九夫人的肚子里再待一晚。
朱炯看着一脸憨直的船老大,心道,人的幻术比鬼难破的多啊!他一直以为船老大,是一个憨直的汉子。
“你告诉三爷,他太高看我了。我如今有伤在身,只有一个胳臂能用,我未必打得过那鬼。我虽然不明白它如今附在人身上要干什么,但现在是它最弱的时候。”
朱炯将那袋金叶子交还给船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夜一去凶多吉少,如果明天你见不到我,过不了几日恶鬼临世,整个清江镇都有危险,大哥你备好船,能多带人,多带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船老大看着朱炯背影,夕阳下孤零零的一步步向远处走去,只有一个胳臂在摆动,他这个老江湖也不免有些眼眶湿润。
揉了揉眼睛,收起金叶袋子,转身向落波湖走去,他决定:连夜备好船,他真的还想再活很多年。
走到知县的府衙,天已经完全黑了,朱炯绕着外墙走了一圈,看着手里的鬼莲花,那鬼果然在此,在院里东北方向。
咬破手指,拿出几根马尾鬃编的绳子,在每根上面滴了几滴鲜血,放入袖中,一提腰,化为一道黑影,飘向了院里。
白天罗知县回来时,九夫人肚子疼得差点昏过去,接连请了十几个大夫,汤剂喝不下,针灸的不敢扎,连叫魂的巫婆都试了,全没用,就在罗知县快要急疯了的时候,九夫人突然没事了。
合府上下忙了大半天,不管如何总算没事了,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当朱炯来到九夫人的屋里的时候,只有一个丫鬟趴在外屋的桌子上睡着了,里屋只有床上的九夫人一人。
朱炯钻入床中,放下床帷,双脚钩在挂帷幕的床架子上,和床上躺着的九夫人面对面。
九夫人皮肤很白,脸色有一抹妖艳的红色,身穿一件很薄的轻纱,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特别是一个滚圆的大肚子,惨白惨白的,比一般孕妇的肚子能大一圈。
朱炯轻轻撩开九夫人的衣服,将四根沾有鲜血的马尾鬃,分别绑在九夫人的臂弯和腿弯处。怀有鬼胎的女人,她肚子里的鬼借由母子血肉相连,魂魄也重叠在一起,绑住孕妇的臂弯和腿弯就等于绑住了鬼婴。
马乃是龙的化种,马尾能引风雷,克制一切鬼邪之物。
绑好了后,朱炯将一滴血滴在了九夫人的额头正中,一手轻轻按上她的大肚子,运起五龙锁鬼之法,一道鬼气由他手上猛地透入了鬼胎中。
昏昏睡去的九夫人双目猛然暴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发疯的挣扎,但是臂弯和腿弯仿佛被死死钉在床上一般,任凭她如何挣扎,完全不能移动分毫。
那个滚圆惨白的大肚子,变得透明,穿过一层薄薄的皮肤,可以看到里面一团黑影在疯狂的扭动,黑影的臂弯和腿弯,同样不能移动。
朱炯不敢大意,凝神静气,按住肚子的手,不断移动,五龙锁鬼术的鬼气已经牢牢绑住了鬼婴,他运着鬼气,将鬼婴一点点向外拉出。
九夫人那透明的肚皮,显出一道道红色的血管和青筋,她身体尽管已经被绑住了,但她身体已经扭曲到了人类的极限,满头大汗,双目如死鱼般向外爆出。
若不是朱炯一滴血帮她定住了魂魄,只怕她禁不住这么折腾,直接就过去了。
也就是趁鬼婴儿闹腾了半天,它也睡了,才给了朱炯一个机会一举制住了它。
随着朱炯不断拉扯,九夫人的肚子高高鼓起,透明的皮肤被撑的已经很薄,似乎马上就会爆破了。同时那团黑气被朱炯牢牢吸在手心,眼看马上就会被抓出来了。
突然床帏被打开,一个人的脑袋探了进来。
在作法前,朱炯为了防止九夫人的叫声惊醒其他人,他已经在床边布下了隔音的结界。
但是这个人,并不是听到声音才进来看的。那人高大魁梧,一脸横肉,正是孙老板。
其实孙老板比朱炯还吃惊,他趁着众人睡着了,悄悄潜了进来,撩开床帏想看一看,刚探进头来,耳边就充斥一阵凄厉的女人尖叫声,而且一个独臂道人倒挂在床上,一只手正按着九夫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