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看朱炯一番作为,高深莫测的样子,走上来拱手说道:“小道长,你若能除了这鬼,不为别的,就为这几个孤儿寡母,我免了你的船钱,一路饭费全免。”
朱炯回了一礼,指了指自己不能动的那个胳臂,“大哥你客气了,我身上有伤,只有一个胳臂能动,除鬼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船老大一个粗人,听不懂什么心啊力啊的,一挥手,“小兄弟,需要帮忙找我,我号下也大几十号弟兄,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膀子力气,力很足!”
朱炯脸色一苦,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船老大回头吼了一嗓子。
呼啦啦几条船上真的跳下了几十号汉子,赤着胳臂,紫黑色的皮肤幽幽发亮。那一队招魂的人听说有人捉鬼,也围了上来,这么一闹不一会儿,朱炯周围满是人,围了好几圈。
几名妇人连同几名白发老者,给朱炯跪了一排,几个刚会走的孩子跟着母亲痛哭磕头,其中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朱炯急忙走上前来挨个扶起他们,告诉他们自己一定尽力,船老大等也帮忙扶起众人,帮着劝慰。
最后朱炯扶起那名孕妇,单手搀着她,觉得入手一丝阴凉鬼气,心道:不对,这个女人身上有鬼!
朱炯反复探查了几遍,确认孕妇身上确实冒着一丝丝微弱的鬼气,那孕妇名叫秀莲,年约二十出头,相貌清秀,哀恸的小脸俏楚楚的,正是一名死者的妻子。
此刻人员杂乱,自己也不便拉着一个孕妇问个不停,毕竟人家现在是个寡妇,劝走一众家属,船老大拉过朱炯非要请他去喝酒。
朱炯看天色刚过中午,便拉住船老大,告诉他自己现在就要捉鬼,让他帮忙找几个人来。
船老大虽然对于道法一窍不通,但他知道鬼都是夜里出来的,那有大中午捉鬼的。
朱炯笑了笑,告诉他一会儿就知道了,让他找五六个会打鱼的人来,再弄三张渔网,一些棉线,二两朱砂,几张黄纸,几个竹竿和一斤白蜡。
朱炯掏出银子让船老大找人去买,船老大一挥手,说这些捉鬼的花费算他的,只要真能捉住鬼就好。
看着船老大将信将疑的神态,朱炯含笑不语,告诉船老大,东西齐了叫他,他先睡个午觉,说罢起身到岸边的柳荫下躺了下来,。
船老大吩咐人手,去镇上采办,过了约半个时辰,东西都齐了。
朱炯先用一个盆化开朱砂,将棉线浸入,然后用黄纸扎了几个纸人挂在了竹竿上。将浸过朱砂的棉线淋上白蜡,这样到水中朱砂就不会化去。
用这些丝线在渔网上穿了几个八卦图,命人用竹竿挑着渔网放入湖边的水中,吩咐众人找好角度,不可以将影子投在水里。
布好渔网后,让几个人挑起纸人,将纸人的影子投在渔网所在的水面上。
摘下柳叶,作法给船老大等人擦了擦眼睛,这样他们就能看到鬼了。
众人跟着朱炯往水里观瞧,只见不一会儿一团黑气由深水处游来,化成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满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四肢不是手脚,而是带蹼的三爪,头顶一张鱼嘴,甚是宽大。
这些怪物围着纸人的影子直打转,猛然间一个怪物鱼口一吐,一团黑沙激射而出,径直打在了纸人的影子上。
再看竹竿上的纸人,随着影子被打,冒出一阵青烟,现出一片蜂窝状的伤口。
朱炯急忙命人提起渔网,几名熟练的渔夫早就做好了准备,三张渔网一起出水,每个里面都有五六个这样的怪物。
放在太阳下一看,这些怪物黑色鳞片即可化去,变为暗黄色脓水,痛的怪物不断用爪子撕扯渔网,但那些红线却怎么也撕不动,不断挣扎哀嚎,声音像是磨擦锅底的般嘶哑难听。
暗黄色脓水遇到太阳,化为一股股白烟,腥臭难闻,众人急忙用搓好的柳叶塞入鼻中,过了一会儿白烟冒尽,地上只剩一片黑色灰烬,一阵风来,黑灰也消失殆尽。
船老大等人看的眼睛都凸出来好高,一个个对朱炯直作揖,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神仙。
朱炯带众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来到柳荫下先休息一下,说起这鬼物:
这东西是一种水鬼,名为:湿生蜮,能够伏在水底口吐黑沙,来射人的影子,一旦被射中,那人必然身出蜂窝状伤口,流脓至死,含沙射影一词就是从此而来。
被射中后,不会马上死去,还有的救,但死去的那五个人,是被射中后落水而死。
此等鬼物,是由水中阴浊湿气里生出来的。传闻如若有生活不检点的女子在上游洗浴,下游容易滋生这些东西。
船老大等无不神色愤慨,说道,定是百花楼搞的那个什么清江花舟会,让百花楼里的那些姑娘在水里游啊游的,才弄出这个来。
朱炯止住众人说道:“传闻往往有真有假,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不可胡乱诬陷他人。”
一旁有人也劝道,百花楼的孙老板,乃是清江镇上一大富豪和罗知县交往甚厚,不是好惹的,况且现在水鬼已经没了,不如赶紧装船离开。
众人纷纷附和,觉得说的在理,他们跑江湖的,就是为了一口饭而已,谁也不愿去惹孙老板这样的地头蛇。
朱炯又止住了他们,告诉他们水鬼并没有除尽。
“湿生蜮还是一种很低级的水鬼,要除去并不难,但这落波湖连同青兰江,水域广阔,那里捞的尽啊。只有设法找到滋生这些湿生蜮的巢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