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茅一飞竟然随身携带这种宝物,看来他在门里一定很受重视。听到问话,朱炯回过神来,他体内鬼气充沛,那里用的着来隐藏人气,只好装模做样一番,二人就此从后门悄悄潜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只有很小的窗户,十分昏暗,几乎没有一点光亮。
茅一飞搓了一点磷粉撒到了空中,磷粉为鬼火,能散发出人能看见,而鬼不会在意的光,因为鬼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东西,而磷粉的光对鬼来说如同白天的手电筒,有没有都一样。
一条长长的案子,上面满是鲜血,旁边的墙上,挂着一排排的肉。
“哇!”茅一飞急忙捂住嘴,他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擦过了鱼腥草的汁液,鬼类一般的幻术,在他们眼里不再起作用。
墙上那一排排牛的尸体,在他们眼里显出本来的面目,那就是人的尸体,鲜血淋漓,被扒了皮,露出一排排脊骨。
墙角大框里,什么牛心,牛肝,马肺,其实也都是人的。另一面墙上,一排排还在滴血的牛腿马腿,也全是人的胳膊和大腿。
架子上晾着整张的牛皮和马皮,是一张张的人皮,有的上面还有刺青,什么“小玉我爱你”,“小红我想你”之类的。
房间的最末端,一口大铁锅,堆满了牛头和马首,在朱炯和茅一飞看来,全是一颗颗死人头。
大锅旁边一个铜盆里,用酒泡着半盆牛和马的眼球。那其实是一颗颗人的眼珠子,一大盆密密麻麻黑白色的滴溜溜的人眼珠子。
茅一飞急忙伸手点了自己喉咙的穴道,不然他真的要吐了。
以前只是听说,恶鬼如何作恶,如何吃人。今天他亲身处在这肉林血海里,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冒冷气,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半天迈不出一步。
栈里面,那些人变的牛马,都被送到这里,被像真的牛马一样宰杀了。
二人正要退出去,远处传来了一阵铃声。当的一声巨响,就像一口大刀砍在铁上,铃声是在外面,而这声巨响,却是在他二人身边。
茅一飞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魂魄差点离体而出,朱炯也好不了多少,二人转头一看,一把大铁刀掉在了身边的地上。
紧接着,咚的一声,跳下一个人来,确切说是一个鬼。
那鬼十分肥胖,像一个球一样,圆圆的脑袋,像是一颗小球,脸上没有鼻子,上面是三只眼睛,两只小眼挤在左边,右边一只大眼,比两只小眼加起来都大,下面是一张大口,似乎怎么也合不上,永远露着一条缝,流着粘稠的黄色口水。
那鬼也不低头,可能是因为太胖,低不下头,好在胳臂够长,拿过地上的鬼头刀,望屋中央案子上一敲,又是一声巨响。
“小的们,来货了,别睡了,赶紧起来做活啦!”
胖鬼一声呼喊,咚咚咚!不断有鬼跳了下来。朱炯和茅一飞一抬头,原来房顶上屋梁上挂满了鬼,一只挨着一只,都在睡觉。
不一会儿众鬼都跳了下来,揉了揉鬼眼,跟着胖鬼打开门向外走去。
“喂?!你们两个新来的嘛?!快走啊,别挡道啊!”
朱炯和茅一飞回头一看,一只瘦瘦高高只有半个脑袋的鬼,睁着一只眼,咧着半张嘴,正在让他们让路,半颗头切口处,白色的脑子还一抖一抖的。
两人急忙闪到一旁,躬身做礼,意思是:鬼大哥,您请!
半头鬼,走了过去,二人刚要松一口气,那半颗脑袋又转了回来,不过他身体没动。
“喂,走啊,你们两个不许偷懒!”
于是两人互相搀扶着,跟在众鬼身后,走出了大屋。通过对方身体颤抖的程度,两人都知道:对方都后悔死了,他们绝对不该托大,只是隐藏了气息,就闯入这里。
要不是进来的时候,众鬼刚好在房顶上睡觉,要不是众鬼,也都认不清共有几个鬼,只怕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被挂在墙上了,头被放在铁锅里,眼睛在铜盆里泡酒。
“郑屠子,”赶着牛马的妇人对着那个胖鬼说道:“花娘子,让你派几个帮手过去,有几个棘手的。”
妇人和郑屠子在说话,一旁众鬼也不闲着,一鬼扛起一头牛或者马,转身回屋去了。
朱炯和茅一飞看到,那全是一个个活人,那些人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惊恐。
在半头鬼的监督下,朱炯和茅一飞也不得不扛起一头牛或者马,运回屋里,好在二人都是修行人,扛一个人,一点事儿没有。
回到屋内,先是用水洗牛马,其实是剥去人身上的衣服,众鬼围着案子站好,他们各自负责不同的部位,分工明确。
朱炯和茅一飞,被半头鬼带到了最里面。半头鬼告诉他们,他们的工作是从牛头和马头上挖下眼珠子。
半头鬼耐心地讲解,还告诉挖的敲门,伸手比划着,要怎么挖才能又快又好。
茅一飞和朱炯对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拼命跑,即便是暴露了,也绝对不会做,挖死人眼这种事!
朱炯手里运起一团浓浓的鬼气,看了一眼半头鬼那个半颗脑袋,心道:就你话多,本王忍你很久了,等着灰飞烟灭吧!
正要出手,郑屠子走了进来,挥手喊道:“先不忙,都跟我来,我们去花娘子那里,先帮她。”
众鬼一愣,不过既然老大发话了,撇下牛马,又走了出来。
那些牛马本是人,他们看到这个屋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