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李山便知道周围众人的反应,他焦急地一步走上前去,暗含道家真气的手掌轻轻拍在了纳云的肩头。
“云儿,小心这妖精绝境中的邪魅之术!”
他声音很大,貌似想要唤醒纳云,实际却是说给众人听的,意思是:纳云之所以如此,是收到了这个女妖临死前独门魅惑之术的影响。
李山真正的手段在他拍在纳云的那个手掌上,一股施过法的真气,沿着他的手掌冲入了纳云的体内,将纳云体内大穴特别是胳膊处的大穴都封闭了起来。
同时李山默念咒语,流云剑光芒大盛,猛地向前刺出。
这流云剑本就是李山传给纳云的,如今虽然是他在操纵流云剑,可在外人看来流云剑是握在纳云的手上,只要杀了那女妖,昆仑派不但可以洗脱勾结妖类的罪名,更会成为为学子们报仇的英雄。
李山走上前去的时候,朱炯就知道事情要糟,奈何他刚刚被那僧人与纳云联手所伤,而且之前使用鬼气接连做法,如今好不容易运出的鬼气就要枯竭了。
不能让那女妖死在李山手里!
朱炯脚下一闪,他直接冲了过来,要借用目前化生出的鬼体,近距离搏斗,先从李山手里夺过女妖。
“阿弥陀佛!”
金色的佛光挡在了朱炯面前,那僧人面如朗月,眉目清秀,真如如来法相。
朱炯一声不发,提手就是一拳,佛光如棉花般,朱炯的拳头越前进遇到的阻力越大,拳头上的劲力更是被一点点化去。
地上流云剑已经刺入了红衣女子的胸中。
纳云的世界停止了,一切的一切定格在了这个瞬间,他看着胸腔被洞穿的红衣女子,她的生命之火下一刻就会熄灭,在这最后一刻,她依旧望着他——无比的温柔。
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整个心脏乃至神魂碎了似的巨痛,这疼痛无比的清晰,传遍了他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将他浑身的神经系统又刷新了一边,心脏和神魂仿佛又被重铸了一般。
流云剑乃是仙剑,其本身遇到妖邪自然发出剑芒相抗。
一片洁白的光芒里,红衣女子痴情地望着纳云,就此香消玉殒,她伸出的手,几乎已经接触到纳云的衣服了。
但终究还是没能够到,红衣女子化为一缕淡淡的红色精魄,顺着她临死前奔跑的方向,扑入了纳云怀中。
一缕红魂消散,嘡啷一声,流云剑掉在了地上。
而半空中朱炯的拳头也刚刚接触到僧人的袈裟而已,但拳上的劲力和鬼气已经被完全化去,露出少年那白皙的手。
那僧人双手合十对朱炯微微一笑,“施主原来……”
“施你个光头啊!”
朱炯慢慢张开手,那是他的右手。
之前一招魔眼将女妖直接打出了考场,魔眼只张开了一半;如今他右手中的魔眼已经完全张开了,又是贴近僧人身体时才爆发的。
一道黑光将僧人的身体直接打穿了,笼罩在其身上的金光一闪而灭,如佛祖一般的面容瞬间枯萎,发亮的光头上也显出了层层皱纹。
慈祥的眼睛变为了两个幽黑的空洞,慈祥的微笑消失了,嘴巴皱巴巴的都已经不能合拢了,露出一颗孤零零的焦黄的牙齿。就连身上的金黄的袈裟,也已经破烂如枯萎的黄叶。
他现在比朱炯更像鬼,半空中一个枯鬼对着一个恶鬼。
地上纳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可他的怀里空空荡荡,那温柔不在了,永远不在了。
李山看着纳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如今的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此刻反倒想起了和尚们的话语:一切轮回,因果皆是前定。
他轻轻拍了拍纳云的肩膀,运用法力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云儿,不必如此。男儿志在天下,太过于儿女情长,无益修行。况且跟朝天观的万世基业来说,一个女妖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还年轻,前程无量,眼前虽然稍有痛苦,可夸过这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从此情之一物便再也困不住你了。我这也是为你好,这个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旁人自是无从知晓,可纳云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呢?即便是李山也不知道。
“你这是为我好,所以要牺牲她。”纳云的放开自己紧抱着的手臂,仿佛已将她最后的一缕神魂融在了体内,再也不会担心分离,而他的眼中依然满是红色——鲜艳而妖艳的红色。
“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一直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她不可能来这里杀人的!”
看到纳云依然情执深重,李山暗自谈起,觉得自己以往太过娇惯这名弟子了,“不管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是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我们的助力,你杀了她,你成了为学子们报仇的英雄。本来我还忧心,我离开后你能否维持发扬朝天观的影响力,经次一事,一切无忧。她死的很值的!”
“我明白了!”
纳云摇头苦笑,神色凄苦,“是我,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要当观主,也许她不必死!”
周围的人很多,李山不愿也不能跟纳云继续谈下去了,他拿出作为师父威严的口味斩钉截铁地说道:“云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今天即便你不是观主,我也要杀了她,总之为了朝天观她是一定得死,剑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样!她今天的死是注定的!”
本来跌落在地光泽暗淡的流云剑,突然冒出一阵光芒,洁白如云的剑芒里,还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