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闻言大喜,对朱炯深施一礼,“兄台大恩,小生铭记在心,来日高中,结草衔环定当厚报!”
说罢书生一闪身钻入到了地下,不一会儿捧出一个土瓦罐出来,里面是多半罐金条银锭。
“兄台,我想既然我们有了钱,不若我们搬去书院去住好了,顺便还能听到州府的学官夫子们的讲学。”
当时朝廷为了照顾各方赶考的学子,设下很多书院,让学子们有个休息顺便温习功课的地方。当然资费不是一般穷苦人家所能负担的起的,鬼书生生前住不起,死后却有大把的金银。
……
……
第二天,摇身一变,小道士朱炯成了秀才林怀秀,还在道袍外面做了一身漂亮的蓝色文生公子绣袍,撤去道士发髻换了月白色方巾,这一打扮到真像书生,比林秀才俊俏多了。
书院在城东,正处在知府衙门后面。扬州书院里最出名,也是资格最老的一位先生姓周,精通儒学典籍,大家都称之为:周夫子。
既然有了钱自然住进了书院的甲舍,选了最好的先生,既周夫子的课。
当天晚上,朱炯将领回来的一大包书扔在地上便去呼呼大睡,林秀才自然是一把就扑了上去。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朱炯十分过瘾,可急坏了林秀才。
他跟朱炯达成协议,虽是受制于朱炯,但想到自己鬼类上了一个人类的身,那人还不任凭自己摆布,哪知道朱炯这一身鬼气,差点没把他吓哭了。
“兄台,小生要店,迟到了是很严重的事情。”林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放心吧,大不了我们再交些钱便好。”朱炯自是毫不在意,自小要不是母亲逼迫,他早就将先生赶走了。
快到中午十分,朱炯才磨磨蹭蹭来到了周夫子的讲堂。
周夫子,一张脸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十分方正。他虽然已经年迈古稀,满头银发无一根黑丝,依旧鸡鸣而起,领着一众学子读书到现在,学子们饥肠辘辘都累的直发虚;周夫子一张方脸摇头晃脑满面红光,越念越有精神。
学子们中除了极个别的大都已经昏昏欲睡,甩动的脑袋已如霜打了的茄子。
周夫子还自沉浸在自己的读书世界里,对下面的情况尚未察觉,不然他背后墙上已经被磨的锃亮的戒尺早就见了血了。
世界看似稳定,却时刻处在纷争的边缘,而这一切只需要一个周夫子的一个眼神。
突然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切,惊扰了周夫子的忘我读诵,他放下书抬起了眼睛。
只见门外一个睡眼惺忪的书生一步步走了进来,非但没有对他行礼,只是将书哗啦一下仍在桌子上,伏案埋头大睡起来。
所有的学生一下子完全醒了,犹如斗鸡般梗着脖子,兴奋地等待着周夫子惊天动地的雷霆之怒。
周夫子教书将近五十年,此情此景还真是第一次见,袖子里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毕露,忽地又松开来了,双目冷冷地一扫全场,“读书!”
众学子吓得一激灵急忙捧起书本,继续开始摇头晃脑地苦读,不过心中都在嘀咕着:周夫子今天是怎么了?
藏在朱炯袖子里的林秀才,看到他一直崇拜的周夫子竟然被“自己”如此怠慢,都恨不得要去投胎了,可面对朱炯那海一样的鬼气,也只有默默流泪的份儿。
毕竟他这点鬼道之术在朱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第一天的课,就这么莫名其妙又风轻云淡地过去了。
当天晚上,林秀才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闷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下子没了刚开始的那股兴奋劲儿。
白天睡得太多了,朱炯晚上有些睡不着,他索性站起身来打算去逛逛街,毕竟扬州久负盛名富甲天下,如今有了路引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玩耍一翻了。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林秀才不安地问道。
“喝花酒,找乐子啊!”朱炯一掂量手中沉甸甸的银袋子,得意地说道。
林秀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什么东西难听,都形容是比鬼哭还难听,鬼书生痛哭道:“你现在可扮演的是我,你这是要毁了小生一生的清誉啊。”
“你都死了,哪来的‘一生清誉’?!哎,对了,你可以跟我一起来啊?!”
“不行,”林秀才一把抱住了朱炯的大腿,“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你要去我就死给你看。”
朱炯皱着眉,看着这个鬼书生竟然对自己以死相逼,不知道是该笑的还是该大笑。
一人一鬼正纠缠间,蓦然间一股冷风呼啸,刮得窗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朱炯抬手一把将林秀才的脑袋按进了他的胸腔里,“嘘,小声些。”
林秀才已经成了鬼,自然不会真的受伤,但他的脑袋依旧在自己的胸腔里哭闹,只是声音十分低沉。
朱炯悄悄走到窗前,凝神听去,这股夜风来的十分妖异,他将窗户悄悄打开一个小缝,提鼻子一闻,“有妖气!”
地上林秀才自己挣扎着将脑袋又拔了出来,朱炯走过去一把又给他按了回去,还从桌子上拿了几本书一起塞到了林秀才的胸腔里。
“看书吧,不要闹了啊,我出去看看。哦,对了,你胸腔里是不是黑啊,要不我再塞个烛台给你?”
林秀才吓得直摆手,朱炯转身便出去了。
外面是朦胧的月色,妖风刚过,空气里还十分阴冷。他打量的一翻,那妖气竟是穿过书院的,而书院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