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朱雀圣使已经尽力将她肥厚的嘴唇紧紧聚做一团,依然将朱炯的整个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连续三下。
朱炯只觉得天黑了三次,脸被湿润了三次。
“本王……本王竟然被女妖……强吻了……不!”
直到教主带领城主和朱雀圣使挥手告别后,朱炯的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
在这一片茫然的白色世界里,他看到了一点绿光,巫苗刘老没有走。
他恶狠狠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些官兵,也不理朱炯翻身消失了。他离开了业空山,但没有跟随教主,朱炯知道,他一定还有很多更为邪恶的计划。
朱炯手拿黑旗站在业空山前,猛然想起了茶花。正要转身再去找茶花,不想那八名黑袍道人围了过来。
为首的白发道人带领七名师弟对朱炯弯身行礼,“铁剑门道人李福全带领七名师弟拜见尊驾,谢过尊驾的救命之恩,他日铁剑门必有重谢!”
朱炯冷冷看着他们,神色若常不露忧喜。虽然之前数次交手,朱炯都是做大鬼打扮,对方并不认识他。如今这些人过来明是道谢,却搬出师门,自然是有所图的。
果然,白发道人再拜了拜,说道:“那八面黑旗,乃是我铁剑门的震门法器,还望尊驾归还,铁剑门威震北方,得逞尊驾大恩代为夺回,我禀明师门,日后定当重谢!”
八名道人做一个扇面展开,双手藏在后背,虽说是恳请,威逼之意昭然若揭。
朱炯看着这几名道人,心道:天下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愚蠢之极之人,真是泥厚了,什么猪也滚得!
那一晚的永安,那些背着葫芦的黑袍道人,想到此朱炯浑身的鲜血凉了又热了,重又归于平静。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笑得八名道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幸亏你们来找我,不然我差点忘了你们。”
他一步踏出走上前去,跟白发道人脸贴着脸,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白发道人的胡须,像是抚摸宠物的脊背,白发道人皱着眉却强作笑容,想要发怒,又怕得罪对方要不回黑旗。
朱炯微微一笑,“李福全是吧,我记的了。你也记住我的样子,因为不久后,我会亲自拜访你们的道观,见你们的掌门。”
李福全也算的一代宗师,在师门很受尊敬,被一个少年抓着胡须,心中已然怒极,只是为了那八门风雷皂金旗强自忍着,听到朱炯这样说,这是要还了,又挤出了几分笑容。
他正要说几句奉承的话,却听朱炯继续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的掌门,啊不,告诉你们铁剑门全体人员,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我要屠了你们的全门,烧了你们的道观!”
微笑的少年,平静的语调,像是闲聊般,李福全听在耳中,一股寒意由心底冒出,一张脸煞白,下意识地哆嗦着要后退几步,忘了胡子被人抓住了,拽的一张老脸生疼。
朱炯的话,其余道人都听在了耳中,看到大师兄动了动身子,还以为是之前约定好的动手的信号。
一个个恼羞成怒,哗啦啦从背后拽出了铁剑,却看一道亮光由大师兄头上闪过。
李福全没有动手,他也不知道背后七名师弟的动作,朱炯说完那句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睛,更何况这双眼睛的主人还仅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黑色的眸子幽深如深渊。
朱炯放下自己高举过李福全头顶的右手,左手也防脱了他的胡须,刚刚心情太过激动了,他不自觉竟然捏断了李福全几根胡须。
看着手里的断须,朱炯自嘲一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伸手在李福全的道袍上蹭了蹭,抹掉那些断须,转身向业空山走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福全才回过神来,他捶了捶自己发木的双腿,扭动腰身,回头一看,脑浆子都要飞走了。
只见自己的七名师弟,七张人皮都被剥了去,露出一身赤红色的血肉,而鲜血已被烤干,就像几个腊肠般立在那里。
“师……师弟!”
李福全摇晃着走上前去,伸手一碰,一名师弟的尸身便化为了飞烟。
一缕微风袭来,只剩白发道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几缕白发,几根断须,随风凌乱地轻舞。
……
……
业空山里竟然没有茶花的踪影,朱炯很是吃惊,也没有找到鳄鱼精,他想了想激活自己手臂上花花留下的符咒,身影一闪便离开了业空山。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白天了,满山红艳艳的山茶花,随风而舞,犹如跳动的火焰般充满了生机。
就在这花丛中躺着一名少女,她双脸酡红,像是待嫁的新娘,双眼清澈楚楚动人,里面映照着一名少年,少年身穿青色道袍,一脸悲愤。
少女的腹胸之间有一个大洞,鲜血已经流了一地,浇筑了一片山茶花,在少女纯洁的鲜血映照下,这外的红。
之前鳄鱼精想要趁机轻薄茶花,不想半路里杀出一个黑影来,正是业空山底层被教主差点杀了的左圣使——那名虬髯大汉。
他已经重伤了,与鳄鱼精一翻恶斗,虽然救了茶花,不想鳄鱼精绝地反扑直接重伤茶花。
虬髯大汉看到茶花已然无救,一声叹息将茶花放在这开满山茶花的山坡上飘然而去。
如今他只剩一道残影,在这崇山峻岭间飘飘荡荡,迎面一个人拦住他这道影子。
“如今,我真的成为了影子,且命不久矣,难道上峰还是不肯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