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石棺气球般突然变大,又马上复原,黑漆漆的石头永远冰冷。
能够看透这些变化的几个人,无论是在山内还是山顶,全都沉默不语。
“哈哈哈!”
蝼蚁般存在的少年,终于吃吃笑出了声。
元神世界里,朱炯看着鬼气大海涌出了无限的光辉,与外面的某种悠远的力量遥相呼应进而融为了一体,助他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劫。
光明消退,大海重回蔚蓝,那深处依然幽深黑暗。
在这鬼气的大海上空,飘荡着少年激烈而有些嘶哑的声音。
“哈哈哈!”
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而这也是说给他自己的声音。
石棺里,城主没有回头,不理背后攻来的老者,他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那颗毫发无损的头颅,可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丝毫没有效果,就算看出一朵花来又能怎么样呢。
他真的看出了花来,而且还不只是一朵,是无数朵。
在那半人高的头颅上,原本硬朗如玉的肌肤,出现了无数极为细小的裂痕,犹如开出了一朵朵奇异的花。
虽然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变化,但城主知道:他成功了。特别是,他注意到一旁地上的少年似乎也还活着,尽管在傻笑似乎脑子有了问题。
他笑了,他的笑容永远那么温润。
而十根幽黑的利爪已经刺入了他的后背,刚才一击已经用尽全力,如今他正处在法力空虚期,面对这利爪,根本无从抵抗。
就在他幽府即将被抓破的瞬间,光影一闪,原地便只剩下了还在滴着鲜血的利爪,老者此时有两颗头,大大小小四只眼,他依旧没能看清城主是怎么离开的。
不过,这真的不重要。
整个石洞都是他的法阵,是他的世界,没人可以逃的了。
石棺外,城主静静站着,背上的伤口流血不止,已经染红了他整个脊背。
他燃尽自己最后的法力,想要从这里逃遁而出,不想还是被这石洞上的爪痕挡住了,也是因为他现在体内法力实在已经干竭,身受重伤,整个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现在,那个双头老者就站在他的面前。
四目对双目,老者依旧觉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城主竟然胆敢动那个头,他已经决定一定要让城主付出代价,何况城主之前已经动手了,如此便不算违约了。
双臂张开,老者十根手指犹如八爪鱼的触角,摇曳着动人的身姿,一步踏上前去,一把要将城主抱在怀里,是久别的恋人,更像是母亲遇到终于回家的儿子。
不用多说,自是要好好疼爱一番。
幽暗寂静的洞穴里,迎来了一阵清凉的风,这风却是有温度的,如果眼睛够快,人们甚至可以看到这风是有颜色的——带着金丝的大红色。
然而这毕竟是老者的洞穴,是他住了很久很久的洞穴。
教主紧紧抱着城主,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的嘴角却流下了一抹鲜红。
“他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没人能抱他,无论是谁!”
“哪又怎么样?!我连你一起抱好了。”
及时救下了城主,可教主自己也付出了很大代价。
被她抱在怀里,城主伸手轻轻拭去了她嘴角的鲜血,肌肤滑嫩,触手处柔若无骨。
“最终,还是把你扯进来了。”
“你以为,将我排斥在外,就是对我好吗?”
“唉……也许我错了。”
“不是也许,我说你错了,你就错了!”
“我错了!”
“嗯,这才乖嘛!”
……
二人热恋的情侣说着火热的情话,而现场还有两个大灯泡,那就是玄武圣使——两个头。
看到对方浓情蜜意,玄武圣使的两头亲不自禁对望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一万年前吃的饭都吐出来。
不过他马上惊醒过来,决定不再给城主和教主缠绵的时间。
十指如钩,舞成一片光网,向教主和城主当头罩来。
宽大的绣金大红袍无风自鼓,教主凤眼凛然若神,一声清亮的凤鸣声响彻山洞。
阴寒利爪组成的光网,如巨兽的海口,透着腥风,一片血海汹涌在这并不算特别大的石洞里,海面宽广,然而处在这海上却是无处可逃。
玄武圣使,此时全力出手,他要用这两人的生命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来回应城主对于那颗人头的冒犯。
在这广袤无垠的血海上空,飘着一片火红色的云,就像在燃烧一样,顶端时而跳动着金色的光芒,色彩流动,自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血海是红色的,这是充满了死亡与寂灭的血红色;火云也是红色的,却是充满生命活力蓬勃跳跃的火红。
这片死亡之海的海面上,忽地刮来了一阵清凉的风。
那风很弱,却无可阻挡,吹动血海泛起层层细浪,追逐着火云的脚步,恣意遨游在这无边而浓重的血海之上。
就像一根随风摇曳的茅草在撩拨一只巨兽,巨兽醒了。
大海怒了,血红的海水层层叠起,瞬间直达天际,大海裂为两片,要将火云夹生吞没。
柔弱的清风围着火云转动着,轻柔却严密,没有一滴海水能触碰到火云的哪怕一角。
厚重的血海已经布满了火云的四周,就连上方也充满的层层涌动的海水,犹如一个巨大的气泡被深深压入了海底。
围绕火云的清风,流动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那些翻滚而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