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观摩酒坊的布局,看的朱炯不断点头,这建筑绝对出自高人之手,那人道法如何,难以猜测,却深通阴阳八卦之理。
“少东家,山路比较陡,您慢些走。”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群人从山上走了下来,也来到了这个平台上。是三个小厮,五六个伙计,拥簇着一个锦衣公子。
那公子身穿锻蓝袍子,头上一顶方帽,顶着好大一颗明珠。双眼清澈有神,面色皎白,一双红唇有些略薄,眉宇间略显隐忧之色。
看到眼前这个青袍小道士身背一个白布口袋,胸前还绣着一大朵牡丹,公子停下了脚步,一旁小厮见状就要上前替公子问道士话,无非,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人生三问。
公子却止住了小厮,走上前来,深施一礼,“不知,此处景色还入得了道长的法眼吗?”
“贫道路过此地,歇歇脚罢了,”朱炯指向酒坊的那片建筑,“依山傍水,福地洞天啊,此必出自高人之手。”
公子浅浅一笑,“洞天福地,道长过誉了。所谓福祸相依,既有福,自然免不了祸,道长可否赐教一二,为我等免祸?”
说罢又走近了几步,朱炯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小公子丰神俊朗而不失柔美,颇有些楚楚动人。
朱炯心中一动,转而拍了拍肩上的白布口袋,“公子高看我了,我本是一游方道士,混口饭吃而已,刚刚化得三升米,赶去龙神庙借锅煮饭,福祸之事,贫道有心无力啊!”
看了看那个白布口袋,小公子再次深施一礼,别过朱炯带着一众随从下山而去。
等到小公子走远了,朱炯叹道:“女扮男装,嗯?!好一只迷人的小妖精!贫道可没工夫掺乎你这难缠之事。”伸手抓了一把身前的空气仔细闻了闻,神色一变,“竟然还真的有妖气!”
摇了摇头,虽然有妖气,但他无心多管闲事,整了整道袍,朱炯迈步继续上行,又转过了几片密林,前面一处飞檐冒了出来。
走到近前,红漆大门上方,挂着一个匾额:龙神庙。庙不大,却很干净,主要是酒坊的人感谢龙神赐水,每逢初一十五赶来供奉。
大殿上供着一个泥塑的雕像,身穿红色龙袍,手捧玉圭,一颗黑灿灿的龙头上,生着一对羊一样粗短的角,一张长脸,大鼻如牛,双目暴睁,让人望而生畏。
朱炯看后却抚掌大笑,“哎呀,这雕像好丑!如果让龙太子被羊公主电个两三天,倒真跟这个雕塑有点像,这些凡人那里想得到,赐给清泉的却是美丽的羊公主……”
说到羊公主,心中一痛,很是意兴阑珊,“凑合吃一顿,住一晚,还是早日上路吧!”
想罢,摸了摸手腕上的五彩珠链,起身对着龙神像拜了拜,祝道:“某山某水迷姓氏,几环几佩断知闻,羊公主啊,不知我们再次相见是何时?!”
龙神庙里只有一个看庙的老头,看到朱炯背的白布口袋,便领着他来到后厨。
望着黑漆漆的大铁锅,朱炯一声长叹,“想当初,满船的钱财,金万两,银万两,被我散满青兰江面,到如今只能讨米借锅过生活!”
一打开口袋,朱炯愣住了,里面不是米,是半袋沙子。刘老,不但嘴毒,而且心黑,硬是骗朱炯背着半袋沙子爬了半天山。
一把扔了口袋,紧紧攥住拳头,朱炯恨恨想道:刘黑毛,这可是你惹的本王!
笃笃!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个小厮拎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门前,“道爷,你果然在这里,别做饭了,少东家命我给你送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
看庙的老头也急忙过来,将朱炯请到一间客房,和小厮二人擦了擦桌子,摆下四五样小菜,还冒着热气。
“这道铁板豆腐,酱没有先抹到豆腐上,后来上的酱,入味儿不够;清蒸鲈鱼,嗯……鲜是鲜,火太大了,否则会更嫩;腰果莴苣,还不错,只是腰果有点次……”
看着朱炯大刺刺地吃着送来的饭菜,没有一句感谢,反而还有诸多不满,这几道可是府里厨子的拿手菜,是少东家亲自选的。小厮搓了搓手,看一眼身旁颇有些愤慨的看庙老头,一把提过一瓶酒,斟了一碗酒送到了朱炯身前。
“见谅,见谅,仓促之间,菜做的不够好,道长您尝尝这酒还行吗?”
见到朱炯端看起酒,庙老头和小厮互相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这里的酒称得上天下第一,那自然是有道理。
“嗯,酒倒不错,可是离我几日前喝的那瓶差些,这应该是丙字号的酒吧?”
几天前离开碧翠山庄时,玄珠五女曾送过他一瓶第一酒坊的酒,比今天的酒要好很多。
小厮讪讪笑了笑,心道:你个道士也太不识趣了,好酒好菜好意招待你,还这么挑剔,丙字号的酒也不是谁都能喝的!
二人陪笑了几句,强忍着在一旁伺候着,直到朱炯吃的酒足饭饱,二人早已经一肚子气了,小厮更是想了很多阴损的话,准备一会儿回复少东家。
一抹嘴,朱炯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伸了个懒腰,对着二人问道:“带路吧,吃饱了,贫道要休息了。”
二人又陪着笑脸,带着朱炯来到卧房,铺床叠被,伺候朱炯睡下,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朱炯觉得精神饱满,早有人送来的早点,来的依旧是昨天那个小厮。
洗了一把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