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向白流苏这边望过来,对着风评不好的白家三小姐也有些好奇,白如意一副长姐姿态,于外人看来甚是知书达理的样子。
“长姐,妹妹甚少出门,不知要去哪里惹祸。人人都说我乖张,我也是奇了,怎的长姐都这样说我?”白流苏一步步走的稳健,直到白如意面前停下。
白如意一时透不过气来,她第一次觉得白流苏竟然有压迫的气势。白流苏这段话直接把陷阱丢还了她,反倒叫别人觉得她这个长姐非但不友爱姐妹,却一心爱嚼姐妹的舌根子。
见白如意面色发僵,林家姐妹可不愿看着好姐妹下不来台,一旁的林见兰冷声道:“你以前惹的事多了去了,还用得着白姐姐给你乱说?”
白流苏眸光一转,定定望向林见兰,这个林家二房的嫡女,实际上比前世的自己更加乖张。她说话不过脑子,白流苏记得前世她一直被长房嫡女林见梅压制,最后嫁了个不大不小的商贾,过了一生。
本来林见兰不说别人还不会想到白如意头上,可是她这一说,大家就都想到这方面,白如意的脸色发白,只得扯了扯林见兰的衣角:“好了,你别说了!”
林见梅这个时候出言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犯不着在刺史府的门口抬杠,咱们赶紧进去吧,不要怠慢了主人相邀。”
“哼!就你说得好听!”林见兰瞪了林见梅一眼,便拂袖而去。白流苏淡淡点头,也跟着进门。
刺史陈大人爱花惜花,每年都会在府上举办赏花会,广邀燕北的青年才俊与名门淑女同聚,花会上免不了诗词歌赋的比赛,而陈大人亦借此挖掘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
今年的花会依旧在刺史府的中院举行,一众人三三两两结伴沿着九曲回廊,欣赏廊外百花盛世。白如意自进了刺史府便只同林家姐妹一道。抛下白流苏带着不足五岁的白元香落在人后。
长欢打量四周,转头凑到白流苏耳边,小声道:“小姐,方才奴婢听门房婆子闲聊,说刺史府的大公子回来了。”
白流苏腻了她一眼,凉凉道:“那又如何?”
长欢急了,怎的平时冰雪聪明的小姐这个时候忽然不开窍了。便解释道:“小姐再有几年也及笄了,放眼燕北能配得上小姐的男儿有几人,今日这般好的机会,小姐怎不为自己想想。”
白流苏噗哧笑了,目光晦暗不明的打量长欢:“长欢,你今年才几岁?”十岁的长欢毕竟是脸皮薄的女娃娃,委屈道:“小姐,您又来打趣奴婢!”
没想到白流苏却止了笑容,一脸正色道:“世间出身名门的男子难道就一定是好归宿了?若是个人面兽心的,纵然是天家之后,我也不要!”她叹了口气便朝廊外望去,桃花正好。她如今虽是少女之身,可内心已是活了两世之人。
长欢皱了皱鼻子,不可置否。小姐的心思,她反正是永远看不透的。
“原来白三小姐心气儿这般高呢,我竟不曾想到。”一声笑语在白流苏背后响起。她微微一怔,转身便见陈慕雪正站在她身后。
“陈大小姐。”白流苏淡淡一笑,客气的行礼。不等白流苏屈身,陈慕雪便上前将她挽起:“你我之间就不必了吧。”
白流苏顺其自然,抬头打量陈慕雪,多日不见,眼前这位刺史府嫡女,一扫从前的阴霾,容光焕发,风姿绰约。
那陈慕雪对白流苏十分感激,便亲昵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往后便唤我一声陈姐姐可好?”白流苏含笑点头。
陈慕雪侧身瞧见了白流苏旁边的白元香,便对一旁的丫头道:“听闻六小姐喜欢牡丹,你领六小姐去瞧瞧。”
这是明摆着支开白元香的意思。白流苏知她定是有话要同自己说,便对白元香的奶娘使了眼色,奶娘点头便牵着白元香高高兴兴的去看牡丹。
“妹妹随我来。”陈慕雪引着白流苏离开中院,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
另一边,白如意等人跟着丫头的指引流连百花之中,穿过一片荷花池,便是刺史府的秋霜斋,而本次赏花会的诗会正在那头举行。
此时荷花池中尚且一片荒芜,陈大人便命人在池边摆了一圈名贵花卉,小姐们边行边看,笑语嫣然。恰巧几个公子从假山处转了过来,与小姐们隔着荷花池遥遥相望。
这几人中,正有白如意满心期待的刺史府大公子陈长琴,还有伯府二少爷燕无忌。两人身后还跟随了各家公子随行。
两人在池边停下,燕无忌的目光投向对面,陈长琴打趣道:“无忌兄亦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愚兄还不知道什么样的佳人方能入你的眼呢?”
经陈长琴这么一提,燕无忌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那日清华寺的一幕,那个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女子。便转头问道:“不知今日赏花会可请了白家的小姐?”
陈长琴挑眉“舍妹特地给白家下了帖子,听说白家嫡女举止端庄,面若牡丹,难道你?”他颇有些揶揄的撞了下燕无忌的肩膀。
燕无忌却只是笑笑,并不做解释。这些年随便那个及笄的女子都想往他面前凑,一来二去他到成了多情公子,虽说他根本瞧不上,可是如今也懒得再解释。
荷花池对岸的白如意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的男子,看这衣着打扮,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此时故意放缓了动作,摆出嫡女大气温婉的笑容,与同行的林家姐妹谈笑。
她心下主意已定,待到了秋霜斋再说。
这一边凉亭,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