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一听女儿的话也有道理,如今二房虽说被治理的井井有条了,可是二房外没有自己的人消息不通。尤其是荣华院,没个自己人,二房在白家,终究是孤立无援的。

白流苏支起额头,回想起方才的情景,抬头见长欢正给自己倒茶,便吩咐道:“长欢,你去打听一下,今天老太太院子里打翻茶水的那个二等丫头。”

长欢点点头,便出了院子。白家的下人自有下人的交际圈,打听丫头的消息十分容易。只不过安氏不太明白:“你若是要撬人,怎不挑红鲤绿荷?”

白流苏拿起棋子,复盘早上的棋局,一边又分神为母亲解释:“红鲤绿荷都是老太太的心腹,吃穿用度恐怕比之白如都差不了。与其在她们身上花功夫,不如找个容易的突破。”

“那为什么非那个丫头不可呢?”杜嬷嬷觉得奇怪,便在一旁插了句话。

“能近身伺候老太太的丫头,那都是白府里极有规矩的,那丫头已经是二等丫头,打翻茶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犯,我远远瞧见,倒不是绿荷故意为难,那想必是这丫头被什么事情分了神,若是这个时候,我能助她,这份恩情……”

白流苏不再继续说下去,杜嬷嬷也明了。这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难。同时对三小姐观察入微的功力深感咋舌。

安氏点了点头便去厢房瞧白泽言的功课了,杜嬷嬷下去张罗饭菜,如今二房的吃食全是杜嬷嬷负责,不落旁人半点惦记。

过午之后,长欢回了宁和院。白流苏正在安氏的正房里绣花。瞧见长欢进来,又看了看午睡安神的娘亲,便示意长欢,两人挪到了抱厦。

“小姐,我都打听的妥妥的,那个二等丫头叫做丁香,八年前进的白府。”长欢打开了话匣子,她可是给了荣华院的看门婆子整整一两银子才打听来的消息啊。

白流苏皱眉:“没想到祖母房里的二等丫头,居然不是家生子。”白家在燕北也经历了四代人,按说到了这一代,近身伺候当家主母的竟然有不是家生子的,也是奇怪。

长欢不解道:“小姐,咱这白府家生子可没那么多,我听荣华院的门房说,老太太院子里头像我这年纪的姑娘,都是签了死契,从外头买来的。”

按下心中疑惑,当前了解这个丁香要紧,白流苏示意长欢继续说下去。

“丁香虽然是卖了死契进来的,可是跟他爹还有联系。她爹是咱这地界上有名的无赖汉。前些日子在赌场输了个精光,便又求到丁香面前。要丁香拿一百两给他还债!”

“丁香不过二等丫头,哪里会有一百两银子。”白流苏微微讶异,看来这个丁香是为钱发愁了。

长欢恨恨道:“丁香自然拿不出钱来,她这无赖老爹竟然要把她嫁给那个债主,莫说那债主是这燕北的恶霸,他今年都六十多岁了!”长欢暗暗为丁香感到可怜,忍不住语气激愤。

白流苏冷笑道:“都是死契卖到白家的人,他以为还能做的了女儿的主?”

长欢急道:“是不能,我听门房婆子说,他那无赖老爹以死相逼,自古孝为先,只怕丁香不得不答应,求了老太太放她出去。”

白流苏心思一动,便吩咐道:“长欢,你领着我的牌子,就说是为我买墨,去把白牛给我叫来。”

长欢不明白小姐怎的突然从丁香转到白牛上来。不过自她从庄子上回来,已经明显感受到小姐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姐沉稳笃定,事事都在小姐的把握之中。

长欢为小姐的转变感到高兴,对小姐的崇敬又多了几分。凡是白流苏的吩咐,长欢都是二话不说便去做了。

白流苏对白府的谋算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刺史府的陈慕雪也果断的展开了救母行动。自那日陈慕雪礼佛归家之后,没过多久,刺史夫人邵氏的病情居然有所回转。

而陈慕雪从那天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唯唯诺诺,见到父亲吓得不敢说话,反倒是昂首挺胸,颇有嫡女风范。此番变故反倒让刺史陈大人对嫡长女态度改观,待陈慕雪反倒多了一分亲厚。

这份变化自然让刺史府的张姨娘气的肝疼,可是夫为妻纲,何况她依仗的就是刺史的宠爱,当下只能是憋着一肚子气。

陈慕雪母女在刺史府的日子变得好过了,然而张姨娘和两个庶女不知道的是,陈慕雪的目的可不是争地位这么简单,而是,报仇雪恨!

刺史府陈慕雪的绣房之中,兔儿端着上等的燕窝粥进来,对陈慕雪软声道:“小姐,姨娘命厨房给您做了上好的燕窝粥,您快趁热喝吧。”

兔儿心中很是高兴,这几天老爷对小姐态度亲厚,连一向嚣张的姨娘也不得不对小姐献殷勤。她们主仆的好日子算是来了。

陈慕雪冷冷扫了眼桌上的热粥,寒声道:“拿去喂狗!”这张姨娘的心思,从前她不知道,难道现在还不知道吗。同样的招数还打算再用?

那日她在清华寺偶遇白府二小姐,这才知道原来母亲不是病重,而是被人下了蛊毒。纵观刺史府,谁有这个能力下蛊,又是谁有这个动机,除了张氏还能有谁。

母亲邵氏的娘家是荆州刺史,张姨娘明面上不敢得罪,又因为生了两个都是女儿,这些年来本是默默无闻,不敢耍心机。可是一年前张氏不知得了何人的指点,悄悄给邵氏下了蛊毒。

这种蛊毒的幼虫需通过名贵的雀舌茶养育,人一旦喝了便受了蛊,且这种蛊毒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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