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从出门到医院,路上也就半个多小时,而今天安静十点出门,到医院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春雨绵绵,而在安静看来这雨下的阴阳怪气的,要不是就爽快的来场大雨,要不干脆放晴,这雨打伞觉得麻烦,不撑伞又淋能把人淋湿。
本来下不下雨的和安静都没关系,偏偏她的车在路上爆胎了。她淋着雨下车查看车胎的情况,看样子也只能叫拖车公司了,再回车上,一把伞都没找到。
最后她站在被她称之为阴阳怪气的小雨中看着拖车,把她车拖走了。
车拖走了,安静站在路边打车,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一辆空车。她本想给阮清打电话,让阮清来接她,可拨出电话才想到,阮清和老周出国旅行去了。
安静把心一横,干脆靠两条腿,自己走路去。但才走了几步,雨天路滑,朝天就摔了一觉,正巧就摔在了小水塘里。
浑身的衣服湿了一大半,这下更不会有车载她了。
安静只能走回家,换了干净衣服,拿了伞出门。
安静用打车软件订了车,车门一开,就闻见一阵阵奇怪的刺鼻味,那是一种劣质香烟的臭味,仔细闻还有鱼腥味。
一路上,她只能摇下车窗吹着冷风,度秒如年。伴随着司机和微信群里那些人语音聊天的粗言秽语到达了医院。
付了钱,安静像逃命一样的下了车。
等电梯的时候,安静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林博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林博什么也不说,只是笑,越笑越大声,安静以为林博是疯了,可林博却是乐疯了,以为滕佳佳怀孕了。林博是来报喜的。
安静在电话里恭喜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她觉得自己心态爆炸了。虽然她是真心实意的替林博感到开心,可想到自己,突然间悲伤难过了起来。
她对着电话大声嚷嚷:不就是怀孕了吗?谁不会啊!
安静嚷完才尴尬的意识到,这电梯里不止她一个人。她瞬间低下头,电梯门一打开,也没管停在几楼她匆忙的跑了出去。
跑到走廊,才发现原来没下错楼层,她走到王锚的病房,推开门,大大的喘了口气。前几个小时的不顺利,终于可以考一段落了,清静了。
还没来得及把起喘完,安静就被吓到了。
方书榕在王锚的床边,她坐在轮椅上,王晋山推她上来的。
方书榕还在恢复中,眼耳口鼻还是没全归位,多少还有些歪,不正面看人的时候,看着特别让人不舒服。
“小安来啦。”
王晋山主动向安静打招呼,这几个月以来如果不是安静,他恐怕也撑不下来。
“嗯,来了。”安静对王晋山不热情只保持该有的礼貌。
方书榕努力的转过头,看着安静,应该是在等安静叫她。
安静对方书榕熟视无睹,只当是透明的,她把包放在了沙发上,把伞放进了洗手间,打了盆热水出来。
“书榕,小安要给王锚擦身了,我们回去吧。”
王晋山要推方书榕走,方书榕拉着轮椅的轮子,要不是王晋山眼疾手快,就得夹到她的手了。“书榕,没夹到你的手吧?”
方书榕的嘴还歪着,说话当然不利索,可这并不妨碍她想积极表达自己想法的行为。
她指着安静。“你……你……什么态度!我是你长辈,见了我,你连……你连人都不会叫了吗?”
“书榕,小安也不容易,这次王锚的事都靠她一个人,要不然我们儿子……”
“你闭嘴!”方书榕叫住了王晋山。
安静笑了笑,觉得方书榕这句话倒是说的很溜,连嘴歪都没阻止到她的顺畅度。
“书榕,你讲讲道理,再说了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别发脾气了!”王晋山这一次对安静的肯定不再动摇了。
“不是……不是这个女人,儿子会……会这样吗?”
方书榕双手拍打着轮椅的扶手,像足了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全身呲起了毛。“她男女关系不正常,才会惹……惹……惹……”
“惹祸上身!”安静实在等的累了,帮忙完整她要说的话。
这一帮忙,方书榕更激动了,一张松弛松垮的脸霎时间就涨红了。“你还……你还有脸……”
“我当然有脸说,我不止有脸说,我还光荣的很,你有本事站起来打我啊!那天在手术室外,你不是对我拳打脚踢,抓我头发,煽我巴掌吗?报应了吧,中风了吧!现世报,还不怕吗?”
安静把水盆放到地上。
“你……你……”方书榕嘴巴闭不拢,不停的呼着气。
王晋山原本以为她们的关系会改善,可现在来看任然水火不容。以前安静还会看在王锚的面子上对方书榕礼让三分,现在除了火力全开之外,毫不留情。
王晋山为了大家着想,决定把方书榕强行推走。
不过几十年的夫妻不是白做了,王晋山才稍稍动了一下轮椅,方书榕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轮椅里。
“不许动!”
王晋山看这样子,真的不敢动了。“书榕把手拿出来,我们走吧。”
“走什么!把儿子留……留给……她吗?”
“呦~不留给我,留给你送去幼儿园好不好?你儿子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儿子头上的罪名是我给去掉的,你儿子是我的!就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安静插着腰,瞪着眼睛,向方书榕宣誓主权。她内心鄙视着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丑陋极了。
“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