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盼我点好行吗?”老周用手扇动着周围的空气,好像是在驱除晦气。
“那谈谈吧,你到底什么想法?”安静也看出老周那一肚子的苦水。
老周的头扬起靠在椅背上,连声叹气。
“我真是不知道阮清把我当什么了。是当时她为了和傅伟连赌气,又或者是为了下决心开始新生活,随便找个伴,看我还不错,就和我在一起了。慢慢的她发现,她自己冲动了……”
老周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些水。“我看出她的为难来了,她做不了决定,我就做了这决定吧。总比大家都在痛苦里挣扎的好。”
安静的心,酸了起来。她没想到老周对阮清内心的想法会揣测的那么到位。
“未必和你想的全部一样,阮清让你去拿东西,不就是想和你见面吗?人都有彷徨的时候,想通就好了。”
老周冷清的笑了笑。“想不通的。阮清对傅伟连投入太多了。我连他的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无论她是爱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付出,总之我放手才是对她的好。”
“那你怎么办?”安静看着老周,于心不忍。
老周头低垂着,一个劲的摇头。“男人嘛,挺得过去的。总比她一个小女人,饱受内心煎熬来的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
“一直都有感觉,但我总以为慢慢就会好的。但在阮清决定买房前,我才知道不会好的。她的人在我身边,心却飘忽不定。”
老周又是重重的叹气。“傅伟连离婚了,就在她提出要买房子之前。她突然之间变的特别焦躁,和我的交流相处,也时常就会莫名的不满意,对我诸多挑剔。”
安静很想替阮清说些什么,但她什么都说不了。“老周……”
“我知道你和阮清现在很要好,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感情这种东西,勉强不来的。她放不下始终是放不下,她不爱我,我做再多也是无用。”
老周的情绪不是悲伤,是一种绝望。
“也许……”
“没有也许。我也一把年纪了,婚也离过了。看得懂。”
安静的话接连被老周打断了两次。
“那以后,是不是得分开约你们两个?”
“缓缓就好了,我也和阮清说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她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不会推辞的。”
安静挠了挠头。“你这话当真啊?”
老周一口咬定。“当真啊!”
“我还以为你随便说说的,我让阮清别信你,这种场面话。”安静抱歉的看着老周。
老周指了指安静。“好歹,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对我这点了解都没有吗?”
安静歪了歪头。“阮清说给你发消息,你三天都不回。以前三秒钟就回了。”
“我现在要还是三秒就回,那在她看起来,我不是还有所图吗?再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心长在身体里,再疼,老周也揉不到。
“论起这个事情来,王锚比我伟大多了。”老周突然想到了王锚。
安静没搭腔,拧开瓶盖喝果汁。
“我是个逃兵,我坚持不到最后。王锚就是飞蛾,就算烧的灰飞烟灭,也奋不顾身的飞向烛火。”
老周自叹不如。
安静后悔来找老周,今天他说的话,安静一句都应对不上。
“,那么多年同事和朋友,真心和你聊几句。王锚够男人的,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自从知道你们过去的事情后,我是亲眼见证着,王锚如何对你的。有些事情别太在意,把时间都浪费在纠结上,划不来。”
老周有感而发,他和阮清成不了一对,但还是希望看到身边的朋友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周说完,自己觉得今天胆肥了,按照他对安静的了解,现在他正等着,安静骂他:管你屁是啊!
出乎意料,安静并没有要骂人的样子,甚至都等他,或者翻他白眼。
“阮清心里装着傅伟连,和你在一起,你难受吗?”
老周工作时习惯带着眼镜。他摘下眼镜。“我难受并不是因为她放不下傅伟连,而是因为她不愿意放下。”
老周从抽屉里拿出眼镜布来擦眼镜。
“你觉得你心里的人没放下,要是和王锚在一起,这是对他不公平。但其实,王锚真的会在意吗?”
现在换安静叹气。
“你说,我对王锚是不是要求的太多了?”
“对于你这个问题,我不能发表什么意见。只能等你自己慢慢想通。”
安静和老周没再多聊,离开亿森后,她一个人在街上走着。路过一间间的商店,橱窗里琳琅的商品也不曾引起安静的注意。
今天老周对安静的触动很大。阮清不甘心和傅伟连无疾而终,又不想有负老周,所以一直痛苦着,老周不忍心阮清为难,所以忍痛分手。安静在那一刻觉得老周的形象闪闪发亮。
可对比老周,王锚为她做的何止是闪闪发亮,简直是伟岸。
安静突然觉得惭愧。
……
安静走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到脚疼,打了辆车回家。
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安静付钱,下车。
刚下车,就看见阮清在楼下东张西望的。她收着司机找她的钱,走了过去。
“阮清,你在楼下干什么?”
阮清吓了一跳,反应很大。“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安静指了指在调头的出租车。“我从那辆车上下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