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怒哼便吓得王涛就是浑身一抖楞,立刻想起了多次被眼前之人赐予的全身疼痛,于是未及他的大脑作出思考,身体却是立刻就将盘子推了过去,并重新找了干净筷子双手奉上,并急急地取了新碗并满上酒,再敬于四娘的右手边。
见他服务的如此周到,四娘得意地又哼哼着:“还算识相。”然后她便夹起肉,就着小酒吃喝起来。
然而这绿色的不明煎肉在入口嚼过了两下之后,从未有过的味觉体验就立刻就从舌尖向头部的各个能体会到这美妙的地方传递了过去,进而在那些地方爆发出充实的满足感,将每一处空虚之处填实地满满当当的。
四娘不由得眯着眼睛发出了长长的鼻音:“唔——”
她的牙齿则仍然在下意识地切断肉丝,并将鲜嫩美味的肉汁从中压榨出来,好使舌头充分地在美味中翻滚搅动。手上却是不停地将肉次第地送入嘴中。她忘我地将美味送入嘴中,幸福地连酒都忘了喝了。
不知不觉之间当她的筷子夹空之时,才察觉到肉已是被自己夹光了。她只好不舍地将一根肉条嚼烂了咽下,然后就愣愣地盯着王涛,直看得他有些心虚。
四娘感到自己真是捡到宝了,有了他自己才能吃到这么美妙的好东西啊!然后她的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以前自己全都是白活了啊!
“不行!不行!太别扭了!”感慨之下她赶紧喝尽了碗中的浊酒。
吃饱喝足之后她就依靠着墙壁,长声地叹气道:“啊啊!吃香,喝辣,揍混蛋!这会没个混蛋让我捶两下,还真是遗憾啊!”然后她又拿眼看了王涛一眼。
虽然她已经认定眼前这个吃独食不叫人的家伙就是个混蛋了,但刚吃了香的就打厨子可也太不地道了,简直就不是人做事。
她又想到老爹的教诲:有了好的东西当然是要拿来分享的,这样弟兄们以后有了好的才会想起你。
这么想着她便用手对王涛比划着,让他再做一盘。
王涛见状就忙不迭地重新切油切肉,然后照原样地操持了一阵才出了锅。他在害怕和不安之中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做肉的初衷,到底死是不死啊?
四娘全程都在后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施展厨艺,虽然技术这个东西是各人安身立命之本,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的道理还是清楚的,所以能看多少就是多少吧。
而王涛则根本就没意识到厨艺是多么大的宝贝,所以也就没有藏技的概念。在做煎肉的整个过程之中也就任由现在的老板在后面盯着,只当她是在作监督了。
煎肉条上盘之后,四娘就大声地对后院招呼着:“金头!有好吃的!来吃啊!”
正睡着回笼觉的金头睡得也没多踏实,所以一听到有好吃的就翻身起床,推门奔来后一眼就看到了煎肉条。本来他才是第一个醒来的,但是偏偏不在风向之下,所以就只能是在四娘之后得享美味。
他想都没想便伸手就抓,四娘哪里愿意见到美食被他那双脏手玷污,便挥手将他拍开。叱道:“德性!用筷子!”
“哦……”金头也不以为意,拿过筷子夹了肉。
进嘴中嚼了两下之后,他突然间面色大变,手脚也是不住地在颤抖,眼泪汪汪地看着四娘。
四娘得意地邀功道:“怎么样,好吃吧?还是我顾着你吧?香不香?”
金头嘴唇颤抖着,千言万语只汇成一个字:“香!”
他心中却是在不安地颤抖着,深深地在忏悔刚刚吃那碗绿肉汤时竟没有想起四娘来,自己当时得是多自私才会这么做啊!
四娘也夹了一条肉继续吃起来,她看王涛在一边束着手,想到这肉毕竟是他做出来的,就把盘子往他那个方向推了推,示意他也一起吃。
他这才松口气靠过来,享用起自己的猎物和手艺来。等吃了两口之后突然间醒悟过来,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吃啊?于是就赶紧看了看大块朵颐中的金头,又再看了看还在傻傻地啄食着什么的小鸡。
他告诉自己说:“能吃!”就伸着筷子也开吃了起来。
三人没几口便将整盘肉吃完了,都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再吃。王涛于是拍拍肚子,哈哈笑两声后起身,端盘提刀,去地窖再取了一整盘肉上来。
他俩之前就在好奇肉的颜色了,以为肉块发绿是烹饪过程中染上的颜色,现在看来竟然是肉本身的颜色。大为好奇之下便一同起身去地窖看看,他们可都不记得自家存活中有发绿的鲜美肉类。
金头几步先跑了过去,噔噔噔下了地窖后突然鬼哭狼嚎一声:“啊吔——!”便连滚带爬地以更快的速度从地窖中爬了出来。
他这一副面白如雪、五官扭曲的样子煞是吓人,彷佛地窖里藏着十几条饿狼似的。
好四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一抬手间便从五步内抄了个杀伤力最大的家伙——一根椽子,踮步便冲了上去。原来她也同以前的死对头黑棍一样有一样的做法,临时有事时最方便取用的家伙也是门口上未固定的椽子。
她伸手就将金头扒拉到身后,对他急喊:“抄家伙!厨房!快!”自己则举着椽子对着地窖口,不论下一个出来的是什么,都会一下子抡过去。
打架的要义就是不要让对方展开,而最好己方能包围对面,所以多人堵口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事半功倍的有利。必不能使得对方冲出来乱跑,不然局势就会陡然地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