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将脖子使劲地仰起,天上那飞行器的飘逸与自己费劲的蹒跚形成了可笑的对比。他原本就对没能借用飞舟搬运有怨气,这会眼见得没能说上话便错过了,自然是非常不满。
他便有些气哼哼地指着逐渐变小的光迹,并且不服气地骂道:“噫,我们才回来他就又跑了,也不知道帮着搬一下的。会飞了不起啊!”
四娘并不愿这兄弟同王涛起衅,不然将来谁会吃亏肯定没有悬念。于是她就将大脚丫踹向这货的屁股,并且还斥令道:“闭嘴,等你长本事了再说。”
意思就是弱小的时候要保持低调,等变得有能耐了才有资格胡说八道。
然而金头却是并没理会其中意思,当即就将自己带来的红皮就地一甩。然后他还负气地将手环抱在胸前,再也不想做什么言语了。
四娘见他这样也是脾气上来,于是就将自己携来的尸体也是往地上一撂,然后才捋起了袖子问道:“说让你长本事了再说有错么?你现在能打得过我么?你敢跟我横么?要是对上了那个涛,你还能横得起来?好好做事,不服就老实憋着!”
可见她这会也是恼火得很,背地里对王涛就连兄弟都不用叫了,这足以说明内心对那个外乡人的猜忌。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才更亲些,就算王涛掌握种种奇妙的能力也无法彻底依靠,只能以合作的形势借用其能力。
甚至于合作的姿态也不过是四娘刻意维持出来的,不然真不知道双方该怎么面对。
在很多事情上她早就失去应对的自信了,可以说内心已是非常的虚怯。若非是大家在表面上还算是过得去,恐怕各种阴招都会准备好,并且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先发制人了。
不过这种事情毕竟是太过阴暗,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甚至就连对金头也不好说明。
一是这货肚子里存不住事情,迟早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再一个就是这家伙喜怒还会浮现在面上,心中挂了敌意就维持不住场面了。
幸而这些事情都只是内心的活动,并不像是粗蛮而愚昧的攻击那样可笑。不然王涛说不定会先行下手,然后重新选个人进行合作。毕竟那些死疙瘩机器总不能包办一切,他还有许多活动是离不开与别人交流的。
当然并不包括此地的土著,血债已然铸下,双方已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涛就是带了这样的觉悟打开了车门,手中还各握持了一柄小剑作为防身,随时准备根据形势重返车中。这些小剑并不是从河青城带来的,而是从车内随便选了两把。
换言之就是侦察队成员的兵器。
以他们的家庭出身当然都会选用良品,不仅是功能上要过得去,就说样式也不能有损自身的地位。这样兼备实用价值与艺术审美的物品可说都是精品,不过在此时也只是被入侵者任选,并且一手各拿了一柄就出来了。
“魔王……”
“那是魔王吧?”
“嘘!”
甫一现身时便引来了许多土著的低声轻叫,然后又快速地恢复了安静。
或在屋中或在暗处,或是临街住户或是镇长派出的手下,谁都没想到会出来如此高大和丑陋的异族。大部分人都在无比的恐惧下被吓瘫了,任谁都想要立刻逃离此地。
然而传说中的恶魔都居住在黑暗之中,若是逃离聚居的小镇也难保自己不会遇害。所以能看到这一幕的镇民都陷入了无措之中,只能靠着念诵经文来为自己壮胆。
祭司与雅鹿库吞这时正躲在三层高的神庙顶层,而且还一起趴在窗口努力地做张望。他们刚才也察觉到了明亮光源的移动,然而由于那里与自己这边并不在一条街上,只能面面相觑地对视,完全不知被房屋遮蔽之处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