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只见过三种人才会在穿着上一致。一是河青城中的差役捕快和城兵,一是各家大户的青壮子弟,还有就是四娘给他看过的那些蓝皮人差役。
身穿一样的服装既是因为采买了同样的布匹,也是为了在混乱中识别互相的身份。也就是说服饰但凡整齐到这样便必是不一般,肯定是为了某个需要齐心共同解决的事情才召集人手的。
当然首先也得有个非常富有的存在,起码得是能弄来许多粮食的,不然也养不起那么多人成天办事。出粮秣养人就是为了解决挠头的麻烦,只要人数又多又将力气往一处使,那么总是能起到些不小的作用。
金头瞅着眼前的蓝皮人们便知道不好惹,而且迥然不同的语言让他心生不安,再看周围的环境也非自己熟悉之处,于是他便悄悄地向后退开了两步。
要知道类似的群体往往容易拧成一股绳,通常会对外来者有些过度敏感,若要下手也是会一起出力气的。他不敢去赌这些家伙们的脾性,只是按照本能是悄悄地一退再退不止。
他在后退时还将眼瞥向燃烧的建筑物,从部分细节上能看出并没有多么破败,反而存在着不少的精细雕琢之处。屋内的各种器物也是俱都齐全,只可惜由于房屋倒塌而掩埋了不少。
不过他可是经历过那异界的废城,早已在穿屋过巷中成为了资深的拾荒佬,所以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去评价各物的价值。在看向那些器物时便总觉有异,似是在风格上总是差了些无法言说的部分。
就好像他在码头上看到的别处船只,那些外地船工所带的物品总有些微妙的差异,在细节上并非是他平时所习惯的造型。眼前这些蓝皮人的房屋和器物也是如此,只感觉在外形和颜色上要朴拙笨重一些,远非他亲眼见识过的那些艳丽轻便。
不过他又不是在艺术上有什么特别的造诣,只是单纯地就拾荒的业务眼光做了一下评判,并顺便在心底大致做了一下估计,还在扫眼间以黍米衡量了每间房屋内的价值。
这些东西再如何也免不了遭灾,火焚或散落一地的样子都显露出了仓皇之象。而周围这些蓝皮人竟是都视若无睹,甚至都没有哪个去抢救其中的财物。
这要么说明他们都是家中富有的大户,所以都看不上散落的东西。要么便只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就重要性而言恐怕还远远在这些满地的器物之上。
这些似是说明此地并不太平,恐怕不是抢掠就是战乱,以致让许多人都不得不武装了起来。可见就算是携带着强悍武器也并不安全,强大都是相对更弱小落后的力量而言的。
眼下的状况似是并不能彻底保证自身安全,这就让金头当即慌了神地心生不安。他先前还是在一个小地图中恣意妄为,等此刻见了这么许多蓝皮人自然会非常震惊。只恐是那些被掏了老家的死鬼们来寻仇索债了,可是自己有什么能拿得出来做赔呢?
于是他便本能怪叫起来,并在同时还向后团身退去。
不过他本身并非是在哪处的战场之中,所以当即就是硬硬地撞在了车座靠背上。而且金头也在同时将双手摸到了实处,直到此时才惊觉自身其实安然无恙,也并没有出现什么索债的死鬼。
他马上便明白是自己犯蠢了,这么一大块板子同那夜明画也是差不多,应该都是巫术变出来的厉害戏法。至于看到的那些景象恐怕也是类似,不过是蓝皮人所做出的聚魂幻影而已。
再向左右看去也能确定自己是身在飞舟之中,看来并不是什么冤鬼讨债,而是这神奇之物所变出来的幻境罢了。金头便拍着胸口连喘了一阵的气,实在是对刚才的惊吓有些微微后怕。
不过在缓过来后却是更加地兴奋异常,并且还好奇地连叫带问道:“这还挺好玩的嘿!不过这到底是要我做什么啊?涛你倒是得给我说道说……道……”
金头说着话便讷讷地停了下来,并且再次向后面靠了靠。因为在眼前的屏幕中又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蓝皮。此人身上的武器同其他蓝皮人战士并无二至,带着战尘的制服也是一样的制式,唯余他的面孔却是非常出戏。
这张面孔也不是别个蓝皮人的,却正是那涛兄弟的熟悉样貌。
这不过是游戏提供的面孔截取功能,可以让相熟的玩家在游戏中更有代入感。只是人类同蓝皮人毕竟是不同的物种,被硬生生地按在一起却是有些滑稽感,就彷佛是外星人带了人类面具一般。
“呃……”金头看着这个怪异的存在很是无语,上下的差异让他非常不舒服,于是便操作着自己的角色退开了数步。
只见眼前这个奇怪的蓝皮人便笑了一下,张嘴就用生硬的河青话说:“来,玩。”
“哦,玩,玩。”金头听到这种蹦词的语言便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同样地蹦词作答。
如此特征分明的对话和声音他当然非常熟悉,再联系王涛先前的要求便略有所悟,当然能明白这是涛兄弟引自己进入某处蓝皮人的幻境了。
他便操作着自己的角色小心靠近,随后还反复地绕着王涛做观瞧,并且还左右跳在空中地胡乱到处射击。
王涛对这种幼稚的举止不做评论,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如此兴奋的玩家,自然不缺这么个青铜时代的小萌新。不过当剧情开始推进后他还是得做提醒道:“来,杀!”
说话间已是面露狞笑,平时木然的表情也显出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