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众们为了财富发出怒骂不已,并且还有人指责起了自己的邻居。曾经劝导自己贱价出售的家伙就不再是为人着想,而是一下子就变得面目可憎,简直就如同夺财害命的仇人一般。
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些帮众们都是气恼非常,无不是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他们就都很恼火地纷纷骂出了声,嘴中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话都骂出来了。
不过光是骂娘也不管用,那些被贱价售卖的东西又变不回来。于是他们骂着骂着便觉更加丧气,没多久就渐渐地降低了声音,转而是开始琢磨如何获利的事情。
后悔当初的跟风抛售已是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有眼无珠也换不来牛羊。现在他们再次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除了牲口和草是管够的,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匮乏得很。那么为什么不多做一些交换呢?错过此次机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么?
当然他们本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甚至是在红衣召集的一开始就在积极准备了。
既然得利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关于之后又该怎么使用财富就值得多加思量。就比如有人是犒劳了一下自己,带着全家和邻里美美地吃了一顿烤肉,而有的人却是想到将换得的牲口保留下来,并以此套购更多的“漂亮废物”回来。
什么布料、瓶子、镜子的都一趟卷走,要是留下一点那都算白来。当然借口却不能说是远方有大利,跑商出奇迹,真正的原因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最多就是说在为大家解忧云云。
这一来一回的虽然会费些力气,但是多来回几次总能攒一些家底出来。说不定自己也能拥有这么大的畜群呢?放河青城那不得能盖起几座北城酒肆了?
有的人是沉默地揣在心中思量,有的则是找了伙伴商量细节,情绪激动之下便再次吵闹出声。听其话意大致是对未来的分成有不同看法,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该多得一些。
这不小的动静中还添了相当的负面情绪,控制不住的声音一大起来就彷佛在起争执。草原之地空旷且毫无遮蔽,所以声音便会无遮无拦地四处扩散。
附近的畜群虽然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之前就一直饱受这些两脚兽的惊扰,而且也对持续不断的吵闹感到不耐。这些人工畜养的牲口们便受到了惊吓,于是就接连不断地鸣叫了起来。
野狐部落就近在数十步开外,其中还有来此的千户库赫仑。其中的许多人自然都受到了惊动。不过利石老爹却并不在自己的大帐中,而是去老相好的毡房中沉沉睡去了。
他今日是腻味透了千户那个混蛋,所以在应付着吃喝时便多灌了几碗奶酒,事后更是借口身体不适地懒做奉陪。独留下滑头的萨满继续为库赫仑做陪,还有几个百夫长也都在利石的毡房中推杯换盏。
萨满并没有理会自己部落中其他做陪之人,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牧民也说不出啥来,就只能唱唱歌跳舞助兴罢了。他却是抓紧这个机会大加吹捧,将肚中各种赞美人的词都掏了出来,直将千户描绘成了临飞天之物而不惧的英雄,就差说什么出生有异象,将来当王侯了。
至于嘴上也没忘记巴结,不但是贡献出了野韭菜苗,连带着还有从交换中得来的酸味水也拿到了席间。这些佐料味道各异,用来蘸肉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此间的众人便都因此沾光,所以都将增添了味道的肉食塞满嘴中,哪里还顾得上去管这老头的吹捧。
不过外面的动静却是有些不对,他们便都纷纷停下了忙碌的双手和嘴巴。这些人都一个个地侧过了头仔细聆听,既是试图分辨方向,也是想要从细节中分析具体的状况。
再无能的牧民也得有双好耳朵,因为夜间会发生很多事。有可能是狼群正在叼走牲口,也有可能是夜袭的劫掠者惊动了畜群,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席间的雀鹰倒是省了分辨的步骤,他直接就抄了自己的家伙便撩门而去。以上的危险都有可能发生,再做分辨就只会浪费时间。在耳目缺缺的异地无法掌握附近动向,所以不管是与不是都得先上马武装起来,然后才有资格说其他的事情。
这既是血气旺盛之人的潜在渴望,也是灾年带来的实际威胁。
要知道近几个秋末常常会逼疯很多人,或许就会有哪个没攒够起码的牲口和食物。若知自己熬不过冬天便会陷入绝望,届时要么是及时弄够足以过冬的牲口和吃食,要么就是在饥饿中被冻成肉柱,直到春天到来后才开始发臭流脏水。
雀鹰已经将这样的家伙收拾了不少,帐中的几人都知道他的手段。虽然还有百夫长为下午的事不满,但在知道是雀鹰出手后便也安心地坐稳。库赫仑也是暗暗地点点头,当初提拔这家伙果然没错,是个能干的小伙子。
随着雀鹰奔向了自己的爱马,附近帐篷中也有数人被带动起来上马。而且在前往事发之地的路上还有人离开了帐篷,并且在简单武装起来后就源源不断地汇入。
不过其中却是以野狐部的牧民为多,他们毕竟是在此地有着切身利益的,不可能对涉及安全的事情有所推辞。这群人皆是驭马而行,所以没多久便循声发现了吵闹的源头。
雀鹰这些草原人平素都吃肉喝奶,故而眼睛都非常明亮,就算在这样的夜晚也能看得清。更何况那里还存在着明显的光源,想要发现那群闹腾的家伙们毫不费力。
起先他还憋着不做声,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