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听这么一激却是软了下来,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没外人么,天天端着可真是难受,你就让我松活松活吧。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倒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不论是在外面还在这里都不带放松的,难道你就不累么?”
卫对这种人生态度极为鄙视,他如何做人还要这货质疑么?那么多人都能说他,唯独就是这个老神棍说不得!于是他只是撇了一眼巫师就冷笑出声,随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并不想再同这个无耻的家伙多说什么。
四娘心中倒是明亮得很,她现在的治疗可不能白做。给卫做大保健是因为此人有大用,所以再累也得费心费力地伺候。至于这个巫师也是有声望有能力的人,为其做护理自有相当的目的性。
虽然她本人也是为利就可以不要脸的性子,但是见到类似的人便是心中不爽。更何况这个家伙还是同行,而且是已经入行多年的老前辈。
若说同行是冤家,那么老巫师对她而言可就是职业道路上的天生仇敌啊!
四娘是同卫敞开了做利益交换的,付出什么与得到什么都早就说好了,如此方能结成合作的意向。这个小老头却是虚头巴脑地不实在,要与其合作怎么都觉得不安稳。
四娘敢与老狼谋合作,却是对狐狸之心不信任,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捕头不让公门为难与我,那是捕头有这样的能耐,如此就是大大的功劳。他受吾神的恩赐是理所应得的,我为其治疗旧疾也是理所应当。
你呢?能给我什么好处?”
巫师不是很习惯这种露骨的利益交换,还试图想要蒙混过去。于是就嬉笑地批评道:“哎呀哎呀,怎么一张嘴就说好处呢?俗,太俗!”
“砰!”
都到了谈好处的地步了,却以俗雅作评论,这些玩意能带来一袋黍米么?四娘当即就认为此人无心合作,于是就不满地拍打了一下案几,同时还将左手也一起收回。
金鸟治疗仪立刻发出了中断治疗的提示音,而无数的纳米群便随即从巫师的体内离开。它们忽忽悠悠地就选了五处离体表最近的通路,然后就渐次如红线一般地从中涌了出来。
纳米机械的红光主要是为了标示自身,同时也能够以此互相联络。单个的机体不仅尺寸极小,甚至就连光度也是微不可查的。而当它们聚集成群后就具备了宏观尺度,可以被肉眼轻松地分辨出来了。
四娘在这红光的微映下面色偏红,而另一面则是隐入了逐渐昏暗的阴影之中。
配合着这种诡异的色调和光线,她还冷笑道:“这以神术健体可是不轻松,我在施展中可是会耗费精力呢。您身体舒服不舒服啊?这左手施展出来的神术若不算好处,那还有什么算好处?
放眼天下也是独一份的好处有人不要,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您老爷子说俗那就俗吧,我这个俗人可得吃吃喝喝安排事去了。今天可是累坏我了,等会还得补个觉呢!”
随着四娘阴测测的抱怨,几条细细的红线继续在空气中蠕动,如同活物般互相勾连而又不分离。它们甚至还在相遇时汇作一处,彷佛溪流相遇一般地就自然汇作了一股。至于最终的目的地也无意外,自然是通往了四娘的左手心。
它们在钻入皮肤时似有汩汩之声,但也许不过是心理作用在作怪。因为细听时只能察觉灶台中的余火在噼啪作响,还有就是几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在此起彼伏着。这样的动静虽然不算有多安静,但更衬得出酒肆之内的凝滞气氛。
巫师虽常做鬼怪精魅之言,但实际上见到的非正常现象也没多少。如此的异状吓得他浑身发抖,再加上多余的瞎想便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颤抖说道:“不,不是,不要……”
卫在此时则是眼皮半阖,目光淡淡地垂在了案几之上,彷佛那上面有着什么诱人的图画。他既无意去助那讨嫌的神棍,也打算以此事观量一下四娘。
气量、品性、见识等内在有可能在平时被伪装起来,但在某些情绪激动的时候却有可能暴露出来。尤其是在占据上风的时候就更容易肆无忌惮,这个时候的人性会显得比较真实一些。
虽然是准备卖旧主以投新主了,但卫却从未打算蒙头便跪,他更愿意以一个合作者的姿态去逢迎胜利者。所以在此时还是多做观察为好,这对以后合作到什么地步也可以有个简单的预演。
待最后一粒红色消失在了左手心,红鸟还微微闪亮了一瞬,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但那红艳却在几人的眼中轻烙了一下,使得他们误以为红鸟舞动了起来,就连边缘也是在悄悄地变化。
这不过是视觉暂留现象而已,只要再过一会便能恢复正常。但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这一原理,只是紧紧盯着四娘左手发呆,都对视线中若有若无的红艳之色感到惊讶,彷佛那是鬼魅在捉弄几人。
他们吓得就立刻连连眨眼,视线中便很快就重归到了沉寂之中。此状再配合着先前的光影变化,倒是产生了一些瘆人的气氛。就连胆大的四娘也没能忍住,只将眉头挑动了数下才深呼吸地沉静下来。
而巫师则是受到了惊吓,还在嘴中“咿咿噢噢”地不停鬼叫,如同是精血被别人给吸走了一般。
卫虽然是在嘴角噙着冷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发僵,至于身体则是在微微地发抖。他即对巫师的状况感到担忧,想知道他身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