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不知老板的具体计划,只觉得这发展似乎同之前与自己比划的不太一样。本来该是人齐活了就一波拉走的,怎么还哭上了呢?于是他便疑惑地抬头看向上方。
四娘的灵识不同常人,有感之下便也向后瞅去,正对上了王涛询问的目光。她自知计划有变是因为用力过猛,便只能抬手对王涛作出了暂停的手势。
只是她以为众人都陷入了混乱的境地,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哪知现场正有三个人目睹了这一幕。其中有两个是沾上毛就是猴的老头,另有一人则是不沾毛也能上房跳腾的青年。
卫与在码头区等待的老巫师俱是目光一凝,他们都认为自己发现了重要的细节。尤其是那老巫师正站于四娘侧后的方向,可以说他要同自己的弟子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那四娘若是真得神宠之人,那么在多次支使天使时就只消独断专行便可,还有什么同别人商量的必要?然而就这么一阵却是能屡屡目击到她与旁人做交流的场面,而且还总是与同一人做商量的,这就耐人寻味了。
四娘不知自己已经露了馅,她更加地为这信众哭泣的场面而挠头。另一边还有几百人正在看着呢,当着那些人的面岂不显得软弱?而且总不能傻傻地陪在边上空费时间吧?
四娘于是就连续地引领祝祷,还以“硬气、坚强”等内容对痛哭者们训话鼓劲,这才堪堪让一群信众们勉强收了眼泪。
只是还有人会时不时地出现抽泣的状况,为此四娘还得数次引着大家高声祝祷。这个举动既可以用来反复地强化印象,也可以用来调节吸气和吐气的节奏。
这集体的哭泣总归是因情绪引发的,那么给他们找个重复重复再重复的事情做就是了,不过是再多念几句就能消磨掉的小麻烦。
待一众感神恩赐的信众们都变得满嘴念念有词,亢奋的心气也总算是被平抑了下去,四娘这才扬声下令到:“天使们都在这里等得久了,莫辜负了大神的奖赏。这可是你们用功劳换来的荣耀,还等什么!?”
诸信众们都纷纷点头称是,他们曾顶着不安和压力与四娘同进退,这的确是不容抹煞的忠诚之举。既然是应得的奖励,神使还以大神之名做催促了,信众们就陆续地起身,一脸激动地走向了那几十台机器。
期间四娘与金头还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便齐声嘱咐大家要站立在侧面抱紧,不要坐在顶部找不自在。
实话说来这多余的一节简直是个败笔,没想到煽情过于用力也是不该的,不然就不会导致装逼过程受到干扰了。不过四娘也不是自小就能获得种种的相关经验,避免用力过猛就当是个小小的教训吧。
在她预想中该有一个畅快淋漓的离去,众多高傲的飞行背影想想都觉得带感。那样的气势应该用来震慑不敬者,应该用来鼓励虔信者,而不该是在哭泣中被消磨殆尽。
软弱的举动简直就天生是为了打磨豪情而存在的,变成大人哄娃般的不干不脆真让人丧气,。
老巫师这会正带着徒弟一路小跑,还在呼哧喘气中对四娘的举措连连摇头。这丫头果然是个新手,对于节奏控制做得是如此稀烂,竟连保持神秘这种事都做不好。
要知道神秘就是神秘者的本钱,这该是相关从业者们的常识,他们就是以此来抬高自己身价的。
若是各路神明都蹲在街头自备一块木板,上书“下雨一金,丰收三金”地做低廉的神力售卖,而且口碑还是童叟无欺人人爱,那他们这些巫师还不得去上吊吃土?
眼看着四娘这是要离开此地了,老巫师便极希望能抓住机会同四娘说话。这事情可是从刚才就预定下的,要是被人一扭头就忘在了角落里,岂不是当众自讨没趣?
他便气喘吁吁地叫道:“四娘!四娘!等一等!”
“嗯?”
四娘面带不解地回头,不知道这老头叫自己是要做啥。之前的驱赶只是暂作敷衍,说实话她已经忘了有约定那回事了。而一众的信众们则是极为不高兴,立刻便有人喝骂道:“呔!尊者的名字岂是你个老杂毛能直呼的?要叫神使大人!”
老巫师闻声就差点被气晕过去,想他历经风霜几十年,众人无不是对他客客气气。敢于对他如此呵斥的也不过是:山贼、水匪、土豪、县令、官将、无知野人、同行、欠金不还的混账同行、被告发关押的邪路同行、撬夺客户的该死同行……
总之虽然不客气的人虽多,但起码都要有些能耐,不该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都有资格呼来喝去的。巫师一着急就喊了起来:“哎!莫走!那县令!说的是那县令之事!”
四娘闻言才想起有个晕倒的县令来的,就算她不将其当做一回事,但此人在城内总归算是个人物,不该就这么被辱没了。她便拍着腿不耐烦地应道:“哦,过来吧。”
拦路表忠心的几个信众这才让开,只是还在用目光警告他不要无礼。
老巫师只将怒气轻轻地从鼻子里一喷,随后就云淡风轻地越过了这几个无名之辈。一翻脸就换上了笑容,还用谄媚的腔调说道:“县令晕了不醒,我觉得应该为其做一次招魂,不知神使意下如何?”
四娘还未开口,附近立着耳朵的信众当即就叱道:“要叫神使大人!”
“呵呵呵……”老巫师闻言就只回应以一阵笑声,别的再不做搭理。
“大人”之称是如此尊贵,用在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