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之前只恐己方败得太快,有可能等不来援军,但在此时却是担心自己这孙儿逃不出去。他心头急得想往拍一记都够不到,只得将被砸成了青铜锯的剑举起来,抽打着孙儿的脚跟便骂道:“小畜生!管那婆娘作甚!快去!”
这孙儿经打骂便回过了神,立刻答应一声就再次在房上爬动了起来,蒙头行动中尽量不去在意外人的干扰。
四娘当然知道此人非为偷盗,在如此紧急时刻被那许多人送上房,自然是为了解困去找援兵的。这等事情她当然熟悉,而且她还同样熟悉拦截别人传信的事情,便言简意赅地喝令道:“拿了!”
这话是对着围在身边的帮众们说的。
这些货们先前还借护卫安全的理由聚在四娘身边,这样他们就不必冲在前面同别人相斗了,反正有那么多的信众顶在一线。既然自己干多干少都是一个样,那又何必去同别人相拼相斗呢?
而且他们都是明眼人,对于那青年在此时所负的重任一眼就看破了。一旦真的有援兵被叫到此处,会造成的变数都不是大家所愿意接受的。
堵人下阴手当然就得防人来救,若是别家的援兵来了便会麻烦得很,两面作战谁也不喜欢。混混们就只得服从了这个命令,任谁都知道没法偷懒了。
更何况那上面就只是一个半大小子,以多欺少正是他们的最爱,有五六人答应一声便窜了出来。他们或是就近上房的上房,或是从别的巷子里抄路挡在可能的前进方向上,倒是对于拦截他人有着熟练的经验和身手,城中的复杂环境便是他们熟悉的战场和游乐园。
与此同时红衣正抄着火把在暗河里寻人,不过所寻找也只是以前曾走过的河道。别处未曾去过的地方是不敢走的,不然迷路了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一路上她在暗河两边见到了许多静静矗立着的金壳傀儡,以间隔十几步的距离分布着。它们一动不动地寂静无声,像是立在神道两旁的奇形雕像。
殊不知这样还不如带着怪声与强光飞来飞去呢,至少会知道它们打哪来,又会去往哪里。现在这许多的傀儡寂静如死,反而让人觉得它们很可能会随时跳起来害人。
反光的镜面映出火把的闪烁,外岔的不明探头犹如怪物的附肢。在这黑暗幽静的隧洞中更像是邪恶的装饰,极容易勾起红衣去联想许多神神鬼鬼的传说。冰冷的空气也在行走中侵入了衣服,悄悄地将温度一点一点地带走。
说来好笑,她虽知道自己正在尊奉的所谓“暗流大神”荒谬无稽,在心底是信都不信的。可是在说起别的神神鬼鬼时却又心怀畏惧,不敢彻底地否定。哪怕心知那些也不过是泥塑木偶,可是她的内心并没有如何坚强,所以也实在鼓不起更多的勇气。
她一害怕便想赶紧离开此处,可是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却又不愿就此放弃,便大声地呼唤道:“王涛!王涛!”
这声音也没有多高,在着急中还带上了颤抖的声色,与其说是为了找人,不如说给自己壮胆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她所要找的王涛这会正在玩游戏,游戏过程就是在不停出现的意外中垒房子。许多随机提供的建材和构件并无特定顺序,这就使得建筑过程变得荒诞可笑。而建筑整体更是会遭到意外的摧残,以至于在残破中变得摇摇欲坠。
这可笑游戏的胜利目标很简单,那就是将房顶堆到天空的某条红色界限为止。
王涛已将这个游戏打入了第二关,正在兴致勃勃地同更多的奇怪意外斗智斗勇。只是在目光偏转中发现了有数条报告提示,便疑惑地将它们挨个打开。
虽然看不懂提示中的文字内容,但可以通过点击去查看具体的状况,于是他便暂停了游戏,然后在点击后发现界面被引导道了暗河地图上。
这立体地图任什么时候看都让人觉得发晕,庞大复杂的构成如同虫穴,也就自己才能仗着机器的护持在其中跑这么远。好在一系列的蓝色圆点正在发亮,说明在那里出现了智能机器们认为重要的信息。
这暗河中平时不会下来别人,而且就算是有人下来了,也通常不会被这些机器们所关注。之前也只有马四娘下来后才来了几条提示,王涛当得知是她来了之后便生出了心理阴影,于是就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没主动上去做搭理。
可是这些机器们在现在又再次做出了提示,这也距离刚才没多久的样子,那就说明很有可能是那女人再次下来了。
“之前就是在找自己了,现在恐怕也是差不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值得那家伙这么着急呢?”王涛的心中带着疑问,便将手指点击在了最新出现的闪烁之上。
那蓝点就意味着最近接收到情况的机器,它们都是构成眼下这个小局域网的节点。弹出的选项提供了许多操作,他再点指将视听的感觉与那处节点进行了同步。
入目处便是视线一黑,然后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夜视状况下视物的场景。能看到在前方刚刚走过去一个手持火把的女人,不过身形不似四娘那般高大,她未能对打亮的红外灯光做出什么察觉。
入耳处则是听到了这女人正在呼唤他,只是听声音才发现来人是红衣,并且还能听出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发抖。这显然也是来找自己的,而且情绪还有些不稳的样子。
“果然有事!”他在关心之下便同这台机器做了更多的同步,还将这台半待机的机器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