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就是让绿找不到两人私下里说话的机会,说不了私事就不必担心泄密了。
然而意图套取秘密的家伙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地就出去了,让麻姑想往四娘身边凑都没机会,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去忙,难不成比王涛的秘密更重要么?
的确是有的,他一直是到日暮时分才累哼哼地扶着墙走了回来,在身后还背着一个大箩筐。
此时酒肆的门外已经又聚了一大堆的人,以更加热情的拍门和叫喊声呼唤着四娘。
“开门!”
“救一救人吧!”
“救命啊……”
“下午来了一拨人,现在又来了一拨人,你们这都是什么意思?”四娘站在自家的房顶上,还指着西边的夕阳说道:“瞅瞅,瞅瞅!再过一会天就黑了,你们一群雀蒙眼的摸黑回去么?别摸到别人家里当贼收拾了,到时候手脚被敲断了可没处说理去!”
正堵在大门那里的人群没想到四娘从另一边出现,就赶紧一起挪了过来。黑压压的人头如同蚁群,瘆得四娘赶紧搓了搓胳膊。
人群中有人拱手求道:“下午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吵架的,求求您开门救人吧!也给我治一下病吧!”
看那面目的确是在下午吵过架的。
四娘听了这个软话便是将双眼一眯,想来必是出现什么新状况了。而且看了这些人认怂求医的模样,她在心中也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将下巴一扬就大声地喝问道:“什么意思?听不懂!说清楚咯!”
人群中立刻就有很多人赶紧七嘴八舌地一起说起了话。
虽然是乱糟糟的一片,但还是让四娘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下午那几个经她治过的人在回去后都喊累,然后就小睡了一觉,等起来后就一下子觉得舒服多了。不仅是头不疼,脑不晕了,身上也不觉得特别冷了,甚至浑身的力气也都多少回来了一些。
在欣喜之下高兴得这些人连喝了几碗粥,当然连家人们也都在心情放松下变得是又哭又笑的,不再像往日里被恐惧和哀伤所笼罩。
平时邻里们听到哭声便知道准是哪家死人了,谨守自家屋门之下本是不会有人理睬的。但是这又哭又笑的却是将他们弄得有些糊涂,在好奇地探问下很快便知道了这等好事。
平常的好消息传得慢,但是这样的好消息却是被传得格外快,很快就再次让人们惊讶了起来。连带着之前在对骂中被呛走的也后悔不已,只能带着忐忑的心思再次来到四娘门前求医。
四娘之前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治疗疫疾,现在得了这个准信后自然是非常高兴,但是一想到下午的对骂却又有些不舒服,就阴阳怪气地笑道:“哟呵?原来我会治病啊?可是我只会摸一摸!”
她一脚撑着身子,另一脚不则是不停地在房梁上点着,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摸一摸就摸一摸!四娘是我错了!求求你救一救我吧!”面子哪里有性命重要?下面的人为了求诊干脆就急得跪了下来。
有人带头便有人学样,很快就“噗通”几声跪下了几个人来,扫眼过去都是下午同她对骂过的病人。
其他人心中虽有着嘀咕,但是却只认为这只是四娘同这几个人的怨怼,故而都只是后退了半步,并没有跟着跪下。
“嘁!”四娘看了这几个家伙下跪就解气,心头乐得都撮起了牙花子。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出气之后心头就是一软,于是便大度地喊道:“别人,两升!你们几个,三升!”
喊完之后就从自家房顶上跳回了院中,重新坐回了案几之后,还用眼示意着金头去拆下门板。
门外的人们一听这疫疾有救了,又怎会在乎这么点黍米,便都纷纷喜不自胜地高喊道:“依得!依得!只要给治病就全听四娘的!”
待门一开便有更多的人都涌进了前堂,只因金头拿着棍子维持秩序才没有乱了套。而此时绿也叫开了院子里的后门,背着那个大筐就坐到在地上喘息了起来。
一起开门的是红衣和麻姑,她俩好奇地揭开盖在箩筐上的布帘,还往里头瞅了一眼,发现其中竟是蜷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白胡子小老头。脸色苍白下还穿了许多的衣服,但仍然是冷得浑身发抖,气息奄奄的样子几欲将死,稍微颠簸一下就会同先人团聚的样子。
红衣认出这是城中的巫师,记得绿之前说过他师父也病了来的?于是她就及时地收住了伸出帮忙的手,还拉着也下意识地伸手相助的麻姑离开。
带着害怕和惊惧的面孔悄悄退开了几步,但是在嘴里却说出的是:“呃……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就真的去取了一瓢水,然后抻直了胳膊小心递过去。绿也是累得有些脑子发晕,没有察觉这点隔阂就先道了声谢,接过水就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红衣不漏痕迹地后退了两步,还好心的问道:“四娘现在就前堂治病呢,下午来治疫疾的人都说已经好过来了,你师父也一定能好过来的!”
绿在道谢还回水瓢后却没说啥,双腿发颤地就重新站起来,再背着师父下了地窖。将老人家安顿在那里后才重新用布将自己的脸蒙了,一起身就脚下不停地赶去了前堂。
四娘将眼前的胳膊处理完毕了,往边上一拍就喊道:“好了!下一个!”
这时一个人哀求道:“四娘您行行好,我就带了一升黍来,要是来回一趟天可就黑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