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他们的中枢神经已经停止了传递信号,而分布在各处的神经还没有彻底地死去。所留下的就只是两具躯体还有些反应的虫尸罢了。
这虫巢之中除了母虫不会因自己的信息素而假死,所以还醒着,默默地在时间的流逝中静止不动。
还有一些虫人所处的地方略偏僻一些,以致未能得到信息素的影响。并未陷入假死的他们就不得不因环境的变糟而陷入急躁和恐慌,却无可奈何。
当所能承受的不适达到极限之后,不少虫子都在烦躁中彻底崩溃,进而陷入了不自觉的互相厮杀和啃噬之中。就连一向温顺的虫工也狂性大,甚至出现了主动攻击虫兵的状况。
另有一小队担负着最后希望的虫人也还醒着。
他们就是之前进入腾空蛹室的一个思考者和四个虫人。这个巢室是为了抚育新的虫后而建的,所以足够大,并且有足够的空气,足以使得他们保持相当时间的清醒状态。
他们要做的就是默默地等待未来,无非就那么几种:
若是温度一直上升的话,就说明封堵失效了,那么他们就只能在这里清醒地遭受高温的折磨,并缓慢地迎接末日。这是最糟糕的未来。
若是温度下降的话,就意味着危机解除,那时他们将去破开主通风口和各处通道的封堵。等空气重新流通之后就请母亲释放出唤醒的气息,让巢穴重焕生机。这是最理想的未来。
若是在外的同族与母亲皆不幸殒命,那至少这里还是蛹室,新的一代虫后就将从进入到这里的几个虫工之中诞生,并担负起生育出新一批后代的责任来。
但是虫后只能有一个,不适格的虫后将被思考者“剔除”。
至于食物,在短期内是不必担心的。
虽然说来残酷,但是这些断绝了生机的虫尸、以及被封闭起来的怪物们正是最好的营养来源。就算是全部腐烂掉,也足够支撑到新的一代完全成长起来了。
毁灭就是火焰,火焰就是“毁灭”,他们面对着这自然之力完全没有抵抗的办法,就只能如此消极地作出应对。
河青城的众人们虽然在技术上要比他们先进的多,但是在组织上却要弱得多,在面对大火这方面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更是只有落跑躲避的份。
虫巢里的清醒者们继续忍受着让他们不适的闷热,而暗河之中的众人却得耐受着河道中较低的温度。
这几百人在洞中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若是来回赶路的话身体还会热,所以并不会觉得如何凉。但若只是干坐着等待的话,体表的热气会逐渐降低。
河道里的潮湿空气慢慢地沁入了衣物,沾上了大家的皮肤,并被人体的热气蒸腾赶走。但它们同时也带走了热量,同时留下的是一阵阵的寒意。
搓手踏脚之下大家都表示出了不满,四娘就只好每隔一会向大门那边派出人手探查,不管是好是坏都得立刻回来禀报。若是过了时间未回,她就会立刻带着这几百号人向暗河的更深处转移。
可是所派之人都无不是既畏惧火神,又畏惧黑暗的,而且每次只派出了一人。
这样独身的一人往往走到半路时便会胡思乱想,反而将自己给吓得心慌气短的。以为有什么异状之下就会不顾任务,赶紧地就赶紧跑回人群之处才能安下心来。
于是在三次派人去探查的时候,四娘选的是老实一些的昏。
昏在这个洞中也行走了多次,并没有什么害怕的地方,他轻松地就走到了地方,并带在回来的时候一手擎着火把,一手抬起来向大家展示一物。同时告诉众人:“火烧过去了,这边没受影响。”
他所带回来并展示的,正是放在黑门之处的那束长草。既然这草没有事情,那可见防火也是这门诸多神奇之一。
“真的?”很多人都只是见过昏而已,但对他所说的还有些疑虑。刚才派出那两人都给吓得跑回来了,还会胡扯一通的,这个人该不会也是在编瞎话吧?
昏不高兴地说:“骗你们作甚?火真的已经烧过去了。”
但是这里人多嘴杂,有不少人都知道他也是帮众。他们想想自家那个混混的德性,再推己及人地去猜测昏的品行,想来能跟着一起打混的也没多老实,估计也是个油滑的。
众人在此等顾虑之下并不是很信他带回来的消息。
可是四娘却是信他的,当即就带着帮众们一齐前去查看,这么多人再要一起睁着眼扯谎,那就是不太可能了。
当这几十号人再次返回“沃拿脂天地”之后,入目所见的只剩下一地满目疮痍的余烬和残枝剩火。就连远处的森林也被烧得只剩下一根根冲天而立的巨大焦黑火炬,它们都曾经是粗圆高大的树木。
看样子草原上的大火很快就烧完了,而森林那边的火灾由于燃料充足的样子,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熄灭。
面对着这种程度的力量所留下的痕迹,众人都被自己所根本无从想象过的破坏场景给震撼到了,以致一时都张口结舌地无法出声,脑子空白地说不出话来。
眼瞅着获得了那么多的猎物了,眼瞅着能拿出大碗鲜美的肉食,将以前一直拿话折损自己的人给震撼地说不出话了,眼瞅着就要带着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了,这么多的好事情合在一起本应有更好的日子可过的,但是,为什么会来这样的一场大火啊?
四娘拿眼估算着今日的收获,大概只有第一日不足三成的样子。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