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带队之人已经逐个地仔细看清了偷袭者。能看到那些人不是头上淌着半干的血,就是脸上留着红肿的棍痕,显然都在是之前的冲突中吃了亏的。
而这些咽不下憋屈之气的袭击者还大多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以及几个跟着凑热闹的混蛋少年。
他便想化解了对立,于是对着对面喊道:“你们又不是北城众的那些混混,与我们为难作甚?赶紧速速地退了去!不然一定给你们好看!”
对面也有人应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北城众又没打我们,你们却是又丢瓦片,又打棍子的。我们都记得你们的好哩!”
又有一个肿着脸的少年吭哧接着喊道:“就,就是!你说要给,给我们好看,我,我就在这里,你倒是过,过来给我看一看啊!”
“啧,这下讨厌了,是私仇啊。”那带队的想到这里便脸色有些犯难。
他不怕奉家命去执行家中的种种任务,因为后面自有家中大人们的谋划,他们自会出面去承接因果。通常被伤害之人也会将仇怨记在了指挥之人,乃至整个家族之上。
但是这些个又二又横的愣头青则不然,这种人虽然可能对于后面是谁所主使的有所察觉,但对于到底具体是谁伤害了自己这件事,却是会加倍地记仇并报复。
那种从早到晚,积年累月的不停骚扰的事情以前也听说过几件。
他正皱着眉头期间也没下达攻击的命令,对面也乘机揉着受伤的地方。但那些人之中却有好事的,竟还挑衅地问道:“喂——!你们倒是打不打啊?还是怕疼不敢了?”
姚家这边的也都是青壮,正是受不得激的年纪,闻言都捏紧了手中的东西随时准备反击,却都拿眼望着领队。这个暂时担任队长的其实也没多老成,见己方被轻视便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恨恨地咬了咬牙。
眼看着新一轮的互相投掷又将开始,可巧之前追出去的兄弟却在这时从附近的巷子里回来了。刚想报告将人追丢的他们见了两边对峙的景象,一时便是一愣。
那个带队的才重新想起了留在此地的目的,而他的首要任务则是带着这些弟弟们安全返家。只得拿棍恨恨地一杵地,不甘地下令道:“撤!”
所有的族中兄弟常年都过得是纪律化的生活,此令一出之后,虽然都心怀愤懑,却依然是从令地撤退了。
“哦——!”那边的人们一见这些从以前就看着不顺眼的家伙们退了,也都开心地呼喊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不知好歹地跟了上去,哪怕地上只有小拇指大的碎陶也要捡起来继续追打。
队长看着兄弟们不满的面色,自己的心情和大家的也差不了多少,但还是得将他们带回去再说。至于这些个浑不吝的家伙们……
城里就这么大点,他已经把这些人都记住了,等回去后自会把他们的家门报与族中,到时候谁笑到最后可真说不定呢!
再说卫被手下们搀扶着勉强回到了公门后,就带着这几人不住地叫喊着,让其他的手下来搭把手。又是命人去拿擦洗脏处的水和布巾来,又是命人去取治伤的药来。
若有属下反应的稍慢些,便会被胡乱地撒着气,所以这些低级的吏员虽然是在毕恭毕敬地照料着他们,心中却同时是在不停地在嘲笑着的。
“什么个废物东西,你们不还是差点就被打成肉泥了?也就是能在此处撒泼。就该把你们这几个东西统统丢给那些暴民。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地报仇,顺便捕头的位置也就给我算报答好了。”
这么在心底却是越发地恨得紧,就在面子上却是越发的恭敬小心了,唯恐被看出心中所想来。有人还在肚子里骂道:“哼哼,我这不是在伺候人,我这是在给尔等入殓!”
他们就只能在伺候着糟糕上司的时候如此自我安慰,躲在假想之中来暂时寻求心态上的平衡。
这等喧哗之声动静不小,引得各处都有上来见礼的,还有上前表示善意的,自然也不缺安慰拍马屁的。
这些个人们虽然心思各异,但靠着说话的技巧,每人都从这些伤者们的嘴里掏出来了一点消息,很快就凑出来了大致的状况。
直到这时他们才惊觉到:骚乱!竟然是骚乱!
这样的糟糕状况立刻便使得公门上下都震动了。这种乱子极少发生,可是一旦发生都会留下长久的麻烦和裂痕。很多人都在心里暗暗地叫糟。
卫在被稍稍地包扎好了之后,就不念相助之谊,一把拨开刚刚还在照料他的同僚,只顾着去后院告状。虽然是对门子通报了有急事,却还是在又等了一阵之后才得到了县令的接见。
他几步走入院中,然后静立在了客厅之外见礼。
面部还留着睡痕的冯潮本是不悦自己被这么早就被打扰的,但当见了卫的惨样之后还是被惊到了。
他先不问卫遇到了何事,而是不满地叫住了那个还未走远的门子,说道:“卫大是公门里重要的人,他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在通秉的时候一点都不提呢?自赏五个耳光罢!”
卫本就在暗恼,自己都如此折辱了,竟还会在这外面久等这么长时间,原来竟是你这小人又在作祟辱我!他当即跨前一步,伸手就对那门子抽了过去。
边打还边说道:“自己抽的不长记性,得老夫抽的才好给你涨涨记性!”
这几个巴掌挥出去,当真是含怒而发的,但却又结合了自己数十年的功力,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