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需要内部结构的相对位移,而物质在处于极寒的状态时便会发生与先前不同的变化。玫瑰花瓣可以被摔碎,伸出的触肢也会变得坚硬松脆。原本可以通过相互作用连结在一起的部分都发生了固化。
并且还能听到从其内部还在发出无数的响声,就像是会发出金属音的海量气泡在持续不断地破碎。那是骤然被改变状态的材料在膨胀,胡乱结成随意的晶体下就会导致内部不停地发生形变和位移。
有如此低温自然也会在表面上凝结出一层白霜,洞室空气中的水蒸气的降温速度要比想象中的还快。它们几乎是在呼吸间就布满那怪物的全身上下,来不及结晶上去的就只能就地飘散落下,以至于在其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冰霰。
以它现在的状况是再也没法承受几个河青人的重量了,再加上这些人也因状况不妙而一直在无意识地颤抖。始终存在的沉重连同晃动都一直通过触肢做反向传导,在本体被冻结的同时就立刻失去了支撑,最终就只能落得个断裂摔落的下场。
有此变化就令外来信号顷刻间停止,只是王涛几人的大脑仍然处在激荡之中。但失去干预总归是一个好事情,每个周期的信号传递总能降低一些频率,直到恢复到他们原本的正常节奏上去。
至于进入他们头部的一些细丝则各有不同反应,有的是根据原本设定就立刻返回本体。至于那里是否存在危险也是不管不顾,倒是与其它一些更为细小的部分有所不同。
它们作为与神经关键处的连接部位自然要更精细一些,得是结成非常纤细的结构才能发挥作用。而那场冰冻却是令本体不再传来任何的信号和能量,更是令直径足有数微米的“粗壮”枝条都快速逃离。
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成为了遗落在他人大脑内的弃儿,无论怎么呼唤都无法再得到其它部分的响应。以至于空有奇妙的能力却无后方的计算及能量支援,竟是只能就近攀附在原本的突触附近做固定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不仅要承受血液流动的冲击,甚至就是体内的防御细胞都在试图对它们进行吞噬。于是当己方数量和力量都不再占据优势便只能被动防御,真就应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说法。
同时发生的事情还不止这点,不过牢笼中的几人摔落地上也许只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情。反正没有一个四目族会关心他们现在的状况,倒在地上的土着就同几块石头的翻覆毫无差别。
门对边及洞室中的四目族更关心那冰冻雕像的状况,震动的反向传导带来的伤害很容易就在其身上显现了出来。
那玩意现在的模样也说不上同什么风格更接近,如果将某个抽象派艺术品再砸上几锤子就差不多了。而且它还在没过多久后便出现了大片的裂缝痕迹,接着不出几个呼吸就在原处垮塌碎裂成了一地,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上去踹上一脚。
构成其身体的物质或许有着独到之处,但在以固体跌落时就只能发出略闷响一些的金属音。而一些较小部分则有着稍稍不一样的结构,所以会在跌落到地上后发出玻璃一般的脆音。
“呃?好!”
身处洞室里的慌乱人群本来也没有报太大希望,一见这样的战果便立刻喜出望外地欢呼出声。这还是发生接触以来第一次有成效的攻击,而且还是一出手就将貌似无敌的怪物给打成了粉碎。
就是急冻设备的操作者们也有些愕然,对于自己办到的结果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将东西弄过来只是为了验证之前观察到的现象,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的有作用。
但在愣神之后却又得将设备赶紧关闭,因为这东西依旧在照着直线打出去,竟将铺设在洞壁上的板材也一并进行了急冻。
但这点小事故完全不影响大家的欢呼,那种东西弄坏了再重新铺设就是。人们更不愿意的是经历一场难看的逃亡,在那其中简直将各自在秩序下隐藏的本性都暴露了出来。
既然威胁去除就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归安全和秩序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哪怕要在事后吃个遗弃装备的罪责也是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参与者的人数众多,或许能让军法官降低惩罚力度。
当然不乏有人正在返回各自的载具,试图表明自己刚才并不是在抛弃设备,只是下车稍微蹓跶了一阵。尽快恢复秩序总是一件进行弥补错误的行动,这样或许就能在事后免于过于严厉的追究。
但那些事情都得是等离开此地之后才需要进行考虑,并非是所有人都能想到那么远的程度。部分放松下来的人们便开始为刚才的粗暴相待而互相道歉,甚至会为了一句粗话而致歉半天。
就是借助网络在关注这边的人们也都变得情绪松快,从拍手叫好到互相吹嘘都是常见现象。尤其还坚守在暗河其他地方的部队还会借此夸耀,至于比较的对象便是那些溃逃之人——有那些人的慌不择路便能衬托出自己的尽忠职守。
至于是来不及赶回来、还是真的坚守岗位就不知道了,一大群人平时闲着没事还就喜欢互相比较。
反正他们的热闹与王涛及红衣等人无关,这些倒霉的家伙直接就被所有人都忽视了。哪怕躺在地上浑身颤抖也无人理会,他们现在的待遇并不比钓鱼成功后的诱饵好多少。
尽管这诱饵还不是一开始就给定的身份,但只要结果让人满意就够了。至少四目族的人们并没有对此纠结,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