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临时小队中的所有成员都是侦察兵,能加入进来就说明经历了许多严苛的训练和实战。他们都不认为自己还有技术比不上其他部队的,于是就纷纷炸毛地问道:
“学习?”
“向他?”
“凭什么?”
这就好比心情不好的人本来还想低调,可是一旦遇到别人贬低你所得意的领域就没法忍了。不过新人却也不是善茬,只是非常淡定地回了一句:
“土木施工。”
此言一出就让小队瞬间安静,再是不服的人也没法宣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他们一方面知道自己的确在这方面所知有限,但也对于新任务与自己能力的跨越性而吃惊。
在这时还过来了一台沉稳移动的施工机械,仅从高度就比在场的侦察机甲还要高大两倍,而在重量上就更是超出数倍了。看来新成员就是驾驶这台机械的,并且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势头就别进了小队的行列中。
那其中的驾驶者原本还因为能加入这个小队感到荣幸,哪怕只是经历很短的时间都可以成为谈资了。不过突然受到了这样的轻视也让人很不爽,于是就连自己的姓名也懒得进行介绍。
士官面对这种状况也觉得很尴尬,于是就赶紧补充了一句:“眼下就这个任务需要立刻出动,否则我们还得在洞室里多呆一阵子。”
整个小队都知道尽快离开那里的原因,不是谁都想成为动物园里被观赏的珍奇。所以他们也算是能勉强接受这样的理由,为了避免内部不和就只好转了口风说道:
“好吧,土木施工……这个的确得学一下。”
“也行,至少施工不再会遇上‘紧急演习’了。”
“闭嘴。”
“那我们要干些什么?修筑一个地下要塞吗?”
这样的交流说明队员们已经摆脱了部分紧张,并且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搞好关系。那么工程兵也就不必再端着架子了,于是就将两副精度更高的立体地图发送到了小队共享上。
一副地图呈现出周围的暗河走势,弯曲绵延的样子就仿佛大树的根须。而另一幅上面则要更大更精细,能从构图上看出明显多出了许多人工建筑,并且还根据不同的功能进行了上色和标注。
新成员先将车辆驾驶交给了智脑代劳,而本人则将手插入了立体图像中。外来介入的变化也在小队其他成员的面前展示出来,被其点中的部分区域就随之被从主图上分离出来,并且还被标注成了高亮的黄色。
接下来就由这位专业工程师自我介绍道:“我叫拉拉普瑞,跟你们一样是舰船完蛋时迫降的。这些黄色部分就是我们要扩大并加固的,而且还要每隔一段距离加装隔离门……”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等等!你说你也是迫降下来的?可我记得这款型号只能小距离跳跃,怎么可能完成空降呢?”
这质疑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显然都对他的说法感到不解。
拉拉普瑞并不喜欢说话被打断,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它当然都不行,不过负责运送我们飞船还算幸运。不过等迫降到地上后还有人试图临时构筑阵地,只有我是挖了一条斜向下的藏身处……”
简单的言谈也不需要交代太多,看他不想多说就能猜出一些大概。估计那些打算抵抗的人们都没能幸存下来,只有深挖洞的家伙反而能得以苟活。
于是大家看向此人的目光就带上了一些亲近,因为他们也是遭遇连番大难后的幸存者。艰辛的人们聚在一起也没有再起争执的念头,能活下去就已经对得起无数阵亡的战友们了。
然而拉拉普瑞似乎猜到他们心中的想法,于是就赶紧补上了一句:“后来在附近掉下主力舰的碎片,据观测者估测大概有这破洞的十倍大。地面上的那些大兵们都没能逃得掉,算上我在内一共就活了四个人。”
“呃……好吧。”
虽然对方给出的结局与猜想的不一样,但多少也还算在情理之中。既然肯交流就算将刚才的冒犯掀过了,其他人也就借势说起了各自的故事。
像是什么在整备中就看到外装甲被击穿,于是还未登机的战友和大片的整备班就在真空中被抽出舰外;像是什么自己的小队被齐射掠过后也丝毫未损,直到有人因后方战舰的爆炸才因惊慌而开始移动,于是就被潜行到视距内的敌人侦察兵给干掉了一半。
还有就是自己正与对方一个混蛋打得难解难分,护甲从近地轨道一直打到大气层内都损坏了不少。结果自己的运气太糟被打坏了武器,但那占据上风的家伙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记得那货似乎还在公开频道中得意洋洋地发表获胜宣言,仿佛自己才是这场星际战争的主角。可是在下一秒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主力舰火力波及,连声惊讶都没有地就被临空蒸发了。
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有队友们在静心聆听,这样当自己讲述时就无人会插话了。挨个讲述出来的残酷故事也不至于让难受事继续憋在心中,他们都很有默契地在用这种方法互相安慰:
你看,不只有你自己是这么惨的。还有许多人都过得不是很好,就是遭遇比你更痛苦的也还是大有人在。每次的幸存都是命运对你的奖励,能在这里讲述和聆听就是最大的幸运。所以一定要高高兴兴地活下去,连带其他战死者的份一起。
正是由于这些故事都来自各自的经历,所以在讲述的时候也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