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什么呢?奇怪,怎么觉得不对还想不出来?”
潜意识地认为相关事情也不是很重要,所以姚浦泽几人就因嘲笑声所干扰地附和了几句。凑趣了几句后便感到心中困扰有些淡去了,这就更证明疑惑之事并不是特别重要,所以也就毫不在意地将其丢在了一边。
“阿嚏!”
若隐若现的念想并没有特别的指向,正在弯腰捕捉小鱼的麻也因站在凉水中打了个喷嚏。
被拢起的下衣摆中正有许多小东西在跃动挣扎,它们在从前还是暗河中最高等的生物。而现在只能将细碎的鱼鳞染在麻的衣襟上,那里已经被弄成了黏糊糊的一小片。
或许是由于出身平凡的缘故,又或许是面容在人群中显得非常平凡,当然矮小的个子也可以成为缘由之一。她们这样的人总是缺乏自身的存在感,无论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他人所忽视。
曾经是沤麻搓线再织布为业的麻姑是这样,前不久也在同样劳作的麻也是这样。而现在就只有未被冲击波伤害到的她才能劳作,弯腰捕鱼也算不了太大的苦累。
抓这些小鱼都是要给四娘补身体之用,不然就会让她没精力去救助其他人。当然被提到宣传层面就变成施法所必要的材料,“出多少力气救多少人”的解释也能得到广大信众的认同。
这一声喷嚏也让昏昏欲睡的四娘受了惊,醒过来的她将惺忪的眼睛睁大后又来回转动了一阵眼珠。缓慢运行的大脑得再等一阵才能运转过来,并且略微想明白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但她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所以就只能懒懒地出声劝道:“受凉了吧?那就别捞了,赶紧到这飞舟上坐一阵。”
如此说法也不是由于这悬浮车可以治病,而是在其中正横躺了好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在源源不绝地向外散发热量,只要将车门一关上再等一会就会暖和了。
已经躺倒的这几个人还要受照顾,所以现在就更不敢让这唯一跑腿之人太过劳累。而得了劝的麻自然是非常感动,于是就反而说了几句推辞的话,然后便更加麻利地在暗河中走动着努力摸鱼。
她是真的在摸鱼,办得好了可是能关乎好几个人安危的大事情。
摸来的小鱼也都是肉质细嫩,最多只有淡淡的腥味,用来熬汤肯定会非常下饭。这些有限的收获也不能总是盛放在衣摆中,所以稍多一些就得拿到四娘那边供其服用。
不过四娘现在也找不到火源来加热,属于物资有限的状况下甚至还要求熄灭火把。也就是不知道飞舟晶灯到底如何发亮,否则还有可能吹灭其它灯盏,只留一个做照明便足够用。
缺乏加热手段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她便以五条一个批次地丢入嘴中缓慢嚼磨。这么大的鱼儿也缺乏扎人的骨刺,所以很容易就在上下两排的牙齿碾压下变得粉粉碎。
等将其加工到这种程度后还会继续含在嘴中,直到肉糜被提升到口腔温度才咽进了腹中。
她其实并不知道嚼碎了就能增大食物与胃液的接触面,也不知道消化酶得在适宜温度才能发挥最佳的状态。距离那些知识面的出现还相隔着若干个时代进步,这么做只是按家传方法在自救而已。
许是祖上有哪个人曾经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许是听说过别人怎样生还的重要经验,不断累积下来的知识总是会变成子孙后代们重要的传承,或许就能在关键时刻救下一条性命。
宝贵的食物总是与生命相关,四娘在将其咽下去的时候还闭目仔细体会。仿佛那绵软的摩擦感觉并非是嚼碎的肉泥,而是正在从弱小鱼儿体内汲取生命力。
在将其咽入腹中后许是产生了错觉,竟觉得那东西还有肚内隐隐发热,就如同在体内缓慢释放着热量的小太阳一般。当然也有可能是源于强烈的求生yù_wàng,她实在想要摆脱目前这种身体虚弱的状况。
因为任何情形都有变好和变坏的可能,只要人没变傻当然知道该往哪边去努力。这个时候便要榨取环境中的任何力量以转为己用,可同时也得期望有人能带来更多的食物来源。
背负着这样期望的鲤便在暗河中一路奔跑着。均匀而持续的脚步声既不会过快耗尽体力,也没有故意怠慢的意思。可以说他是最先返回河青城的,一同钻进暗河做探查的人们现在还都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
不过他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老弟兄们,而在走出地窖口后却没有见到太多的人影。因为正在等待消息的人们也都不容易,越刮越大的冷风最是伤人,怕是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下雪了。
衣着厚实的人们也曾试图跺着脚坚持下去,但是耐不住寒风一阵吹得比一阵紧。所以他们都早早地找了附近的挡风处去作躲避,趋利避害之事并不需要别人来教。
寻了巷口背风处便可以聚做一团,然后就会发生若干杂七杂八的闲扯。
在这其中有的会交流各自所知的消息,像是谁家跑了几个“干活的”,谁家口风不严所泄露的开门内情。有的则是在留言基础上添加想象力,过不了多久就会炮制出略微变形的传说。
这样的传说又会成为某些人嘴中的事实,再经变形就会添加或丢失相当的真实性,直到演变成神仙打架的神异故事。有的人是瞎编这些东西以打发时间,而有的人竟然是真的信了,并由此对神教产生了更多的崇拜。
限于传说内容不同便有不同的侧重,有诚心诚意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