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故事就需要有众人皆知的主角,像是雅鹿库吞夺来的光明便是最好的切入点。像是如何落入他的手中就很值得抻开做讲述,至于内容则被修改得与事实相差甚多。
什么与妖魔大战三百回合永不言败,什么承蒙大神卡托恩的庇护才夺回了光明,什么聆听神谕才要带领大家走出苦难……
这一连串的胡编乱造就连当事的主人公都不相信,只因看到祭司的眼色才恍然做连连点头。如此动作就只是不想同祭司对着干,以最低底线也是在表示他也觉得这故事挺吸引人,但在别人看来却等同于承认讲述的真实性。
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配合,只要不做故意的拆台就足够了。反正只要让需要相信的人当真就行,因为心神动荡的人们总是需要一个依托做支柱的,哪怕明知祭司在编瞎话也不会去揭穿。
因为这个故事中有他们急需的元素,比如通过个体奋战就能同妖魔作抵抗,比如曾经崇拜的神明并没有抛弃大家,比如他们现在的道路是有希望的。
千言万语总归就是一句话:只要走下去就能摆脱危险和迷茫,只要不停在原地一直走下去,必须一直走下去!
被强风拍倒在地上的雅鹿库吞起先只是脑中一片茫然,以他的反应未必能意识到现在什么最重要。只因对于黑暗的恐惧才紧紧握住光明,等再清醒一些才因族人们的希望团身而起,哪怕屏住呼吸也要确保火把能继续燃烧下去。
他以自己的身躯继续挡住身后的气流,并小心地伸出另一手护在火焰周围。摔懵了的祭司未必能在第一时刻作出反应,反而是愿意从心底相信光明的人们最先扑向了雅鹿库吞。
曾是渔夫的人以身躯护住了雅鹿库吞的左边,曾是陶工的人则伸开臂膀护在了右边。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乃至更多个不希望火把熄灭的人也扑了上来。
他们肩并肩手搭手地就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而且也都瞪大了眼睛不敢做丝毫呼吸,生怕这颤动的光明会被自己的呼吸吹灭。
要知道这亮光已经不再意味着焚烧火把和油脂的火焰了,这是曾经与强大妖魔战斗过并全身而返的证明,这是神明作出许诺并指引他们前行的保证,这是他们行走于这歧路万出之地而不被黑暗吞没的希望。
但这希望的基础似乎并不坚固,受强风吹拂的大量尘土将每人都糊上了一层灰,当然也包括浸透油脂的火把。它们的大量密布就会阻碍正常燃烧的根基,全然不是那颤抖的幼小火焰能维持住的。
所以火把终于还是熄灭了,它最后留给众多恋恋不舍目光的就只有一缕青烟,以及几点逐渐暗淡的火星。
这可是具有重要象征意味的物品,如果连区区火把都护不住又怎么能存活下来呢?于是光明的泯灭同时也在打击着逃奴们内心信念,于是红皮人们就围做一堆地陷入呆滞,并没有发出更多声音的兴趣。
因为他们还在精神影响物质的指导下,所以当然会认定火焰会重新燃烧起来。那么在见到火焰熄灭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甚至还赶紧眨眨眼睛希望是自己眼瞎了。
眼瞎就只是自己生病了而已,先不说日后的生活将怎样过下去,这可远远比不上世界观崩塌所带来的不甘。家园没了、财产没了、亲人也没了,如果就连内心的支撑都没了可怎么活啊!
但多次眨眼后却依旧没能看到火焰重燃,最多只是靠映留在眼底的余痕在混乱自我安慰:“没事的,火焰还在燃烧,真的就只是我眼瞎了而已。我只是太累了,只要再休息一阵就能看清火焰了!”
这帮人的状态其实很好解释,就是实际与理想之间的距离太大,一时都不肯承认现实。换句话说就是脑子处于死机状态,要么是来个人开导几句给他们软启动,要么是简单明了地戳破妄想,哪怕信念崩溃也要让他们承认现实。
“咳嗯!”
这时大概还有第三个办法,于是在人群身后有一个嗓子故作用力地咳嗽一声,并且伸出巴掌将挡在前面的人拨开。
有人在感应到触觉后便下意识的让开,而依旧傻愣着未作出反应的便会感到腰眼一疼,忍不住地就闪身让在了一边。
回忆腰间的触感不只有尖锐物带来的疼痛,同时还有远低于体温的冰凉。不过也没人给这奇怪的触感做解释,因为毫不客气将阻挡者赶开的人正是祭司。
他在这时其实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将手抬高并举到记忆中火把的位置,然后说了声:“要有光。”
围做一团的族人们都听出这是祭司的声音,然后大家便看到有了光。
一道竖直向上的蓝色火焰出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火焰的下缘被把持在祭司的手中。目及之处都被这点细小的火焰所照亮,当重新获得视线后又见到这火焰的上缘移动向了火把。
毕竟记忆是存在点误差的,心中的理念还是得同暗淡的实际相结合。青烟依旧的火把已经失去了过往的光辉,这时就要从其他来源继续点燃需要燃烧的材质。
然而可燃的材质本身并不支持燃烧,那微弱的一豆之火缭绕了数圈也未能成功点燃火把。祭司着急下就赶紧眯着眼凑近,原本密实的人墙也悄然为其身形让在两边,还紧张地竖起耳朵希望聆听原因。
点不着火把就不免引人怀疑自己是被神明抛弃了,只有侍奉神明的仆人才将目光盯在火把的细处。瞅了一阵后他就悄然松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