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蓝色的天空已经变成灰蒙蒙一片,而在此时又因受到遮挡被掩去了大半。
能做到此举的便是向外倾斜的高耸水墙,如此倾盖而来的巨物向上看不到顶,向左右望去也是宽广得看不到边际,然而偏又在似缓实疾中狂暴地碾碎一切,足以令任何挡在路上的渺小人类感到绝望。
这样的景象不可以盯得太久,否则就会将那水墙当成大地,并且产生自己正在向对面快速坠落的错觉。
像是麻姑就赶紧收回了眼,她在慌张中的扫视只能勉强注意到太阳的消失。最多也只能从天空中的明暗分界线稍作假想,以此虚构出光源的大致所在。
这得多亏频繁降下的流星制造出足够多的尘埃,有这些分散质和适当的角度就能观察到丁达尔现象。当然她也不知道那个外星佬是哪一个,只是觉得这能被分隔出来的光暗景象还真是好看,可要比以前在小破屋中所见到的更加壮丽。
只是这蔽日的壮丽可是会要人命的,而那天地颠覆的错觉也让人头晕目眩。她也没人推碰就产生了难以抵抗的失能,竟然在这等要命的时刻摔倒在了地上。
而在四娘的角度则是注意到那水墙不再灰腻肮脏,而是在白扑扑的水层下有着浅绿的层次。在那深处甚至还能看出无数若隐若现的闪亮光带,彷佛是一整块自内散发出光明的奇美玉墙,而且还是梦中也鲜能见到的那种。
然而这并不值得被梦到,因为那磅礴的光明便意味着瞬间爆发的恐怖能量。
彷佛能揭起海底的水墙出现是因为它,狂暴地吞噬沿途一切存在是因为它,亿万吨水体被击向难以想象的高空也是因为它。
如此的美丽是因为蕴含着纯粹的能量,而且完全能够于瞬间致人于死命。
且看那极快的巨墙在移动中还在排挤着空气,以至于当光线传递的时候都会发生些许折射和扭曲。当人看去时便会觉得整个墙体都在不停地抖动,彷佛是块在摇晃熬过骨头后所制得的肉冻。
四娘此时也顾不上去对这么大的肉冻流口水,更顾不得去将卫从地上捞起来了。她只恨自己在刚才应该先自己跑的,那样起码能将必然的毁灭拖后几个呼吸。
而在这个时候就只来得及依本能伸出右手,并且展开手掌向前做出阻止状。她也不是要以这样渺小的举动去做到什么,最多也只能是在绝望来临时的最后挣扎。
这个混混兼神棍终究只能是无力地悲呼道:“不!”
而其他人则是在见识到如此场面后更为干脆,统统都双手护头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动作。虽然明知此举绝对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谁还能阻止他们在绝望中选择自己的行为呢?
“啊!”
隔绝两边声音本就是黑门的能力,于是洞室内到现在都只有悬浮车的嗡嗡声、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现在又增添了一群人的鬼喊鬼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疯人院呢。
而这样绝望且放弃挣扎的喊声实在是由于发自肺腑,所以在音调和响度上也是格外不遗余力,很轻易就从洞室内沿着隧道就追上了逃命的人群。
“干!”
“要完!”
那些家伙们虽然只顾着逃离险境,但在听到这样的声音时也能体会到绝望的情绪。他们内心虽然依旧被急迫和恐惧交杂所俘获,但还是本能地抽调出一些资源进行想象。
想来那些被抛弃的教团核心即将完蛋,不然也不会发出这么凄惨的叫声。而想想先前所见那水头的气势便知无法抵挡,也不知自己能否熬过接下来的天灾。
他们的想象虽说不无道理,但若世事真是按照设想的发展也没那么多意外了。
这里最大的意外就是那黑门,它已无数次打破了大家对既有规律的认知。
一步一天地,这以前谁能想象过?一步一重力,这怪异又何曾发生过?
厚实无比的水墙毫无意外地拍过来了,在最后的半个呼吸时才真正显示出本来的速度。所有的见证者都只觉得是眼睛一花,然后便再也看不到对面传递过来的光线了。
然而他们依然还活着,并没有被气势磅礴的拍击给撕成碎末,只是依旧在以各自的方式高声尖叫不停。
据说最初的电影在播放时也有类似效果,当时就曾收获了许多惊恐和尖叫。当有人见到奔驰而来的火车头也会被吓得跳起来,并且不加分辨地转身就跑。
那么这样的事情放在一帮半开化土著身上呢?在亲眼目睹如此立体的宏大场景后又会怎样?他们在接下来还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像是红衣本就身体受创,而麻姑则是在连番惊吓中心情无比疲惫,她两人正是受不得刺激的时候。所以二女当即就干脆地将眼一翻,立刻就双双都被吓晕了过去。
而像是其他几人则都于本能中护住了脸,并且依旧在持续地发出惨叫声。可这样不但没能减轻自己受到的恐惧感,而且也未能迎来无法抵挡的灭亡。
因为什么破事都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
将手扶在车门上的四娘是距离黑门最近的,因为先前王涛就将悬浮车停靠在了这里,想要逃离也就必须得在此上车。
她或许是受到车体遮挡而有了些安全感,又或许是自小就养成了一定的胆气,所以在没过多久后就惊魂未定地反应了过来。
以那水墙的推进速度可说是极快,在她被吓得闭上双眼前就已展现出一息跨数里的高速。那么不足数百步的距离也不过是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