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冠璋正想说什么,突然合上嘴,不说话了。
蔺宸曜没说话,目光深沉地盯着傅冠璋,他知道傅冠璋定然已想起一些事情,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晚他去见过傅盈婼。
他的猜想没错,傅冠璋是想起一些事,那天他去了蔺宸曜送给傅盈婼的宅院,原本是想去看看妹妹是否躲在这里,他没有想错,傅盈婼的确在那里。
那时她见到自己后,哭得很伤心,追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当初说好要护她的哥哥却在她受到委屈时不见人,问他是不是也想抛弃她?
对于这个妹妹,他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手心怕摔碎,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如今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像被刀刮过一样疼痛!
鄂国公府三房就只剩下他兄妹俩,两人应该是互相扶持,互相信任的,因此,他没有隐瞒她,将自己这些天的行踪交待了,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抛弃她,他是去找杀他们爹娘妹妹的凶手。
然后傅盈婼问他找到没有?又看到他脸色不好,一追问之下,知道他受了伤,还中毒,哭得更伤心,抱着他哭喊着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响的离开,万一他有事,她怎么办?阿爹阿娘和小妹都离开她,不想也失去他。
故此,他没有隐瞒她,把事情都跟她说了,还保证找到胡天霸,替爹娘小妹报仇后,她想做什么,他这个哥哥都会全力支持。
这样她才破涕为笑,遂说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跟哥哥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不相信妹妹会背叛他,那是他俩的父母小妹,找到婉芳就能找出胡天霸,婼婼一直都想尽快找到凶手,对这件事极上心,时不时的追问他进展情况。
虽然萧敬炫曾多次提醒过他,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可那是他最亲的妹妹,若连她都不相信,那世上还有谁能相信的?
“你跟盈婼说了?”蔺宸曜轻声问他。
“我……我是说了,但我不相信她会派人去杀了婉芳。”傅冠璋为自己妹妹据理力争道:“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找到凶手,当初她在船上被那些人鞭打折磨,若不是她拼死跳下船,只怕连她都……
三哥,我相信她不会那样做,而且她没理由这样做,那是她生养她的父母,除非连qín_shòu都不如的人才会下得了手,可你对她最了解的,不是吗?她连树上的鸟儿掉地,也会不顾风雨,不顾危险的爬上树丫,将鸟儿送回它父母身边。你也看过她小小年纪写那篇父母论,她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所以,我相信绝不是她!”
傅冠璋的心情,蔺宸曜理解,因为他也不相信她会那样做,可傅冠璋刚才承认了,他将婉芳的事情透露给她后,几乎同一时间,暗影的人找到婉芳。
他想起楚歆羽的话,她说,你一定要叮嘱傅五公子,不要什么都跟自己的妹妹说,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你们永远也查不出来。
事实上,傅冠璋每次有一点线索,都会跟他的妹妹说,可每次有点眉目就断了,以前他们从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经过婉芳的事,他不能不往这方面去想了。
至于楚歆羽为何会如此想?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可她却没有对他坦承,她为什么会知道郑英后颈有蛇形刺青?为什么会怀疑傅盈婼与暗影有关系?是因为郑英与傅盈婼关系密切?可这些楚歆羽为什么会知道?
她这两年一直都普灵寺,对外面的事情,应该不甚了解才是,难道这些都是她梦里姑娘告诉她?
她梦里的姑娘到底是谁,她怎会知道那么清楚?她有《仲秋之夜》的真迹,知道《仲秋之夜》临摹的画有秘密,她会画妹妹的画,知道白天鹅的故事,会画白天鹅。
而这些,是现在的傅盈婼都不懂的,若不是她长得像小时候的妹妹,还真以为她是冒充的。
冒充?
蔺宸曜倏地站起来,把傅冠璋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傅冠璋问。
“你……”蔺宸曜望着傅冠璋,因被自己方才的猜想一下子冲击着脑海,有瞬间的空白,假如她是假的话,楚歆羽的怀疑就有一半是成立的。
可是,她若是冒充的话,怎可能没有人发现?
她怎可能那么大胆冒充,难道她就不怕被人揭穿?再说,她若是假的,怎么会知道傅盈婼那么多事情?就连他和她之间的承诺她都知道,唯一值得深究的是她的人物画,她不会画炭精画。
“我什么?”傅冠璋皱眉,他刚才一直在留意着蔺宸曜的神情,在他说了一堆相信妹妹不会背叛自己的话后,蔺宸曜就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刚才许是被什么惊吓了一样,跳弹了起来,他与蔺宸曜十几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他冷静自持,从没有像刚才那样失态过。
蔺宸曜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平时就偏于冷漠的脸,此刻看上去,就是有些莫测高深,他略想了一下道:“盈婼没有回京城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谁跟她长得比较相似?”
傅冠璋侧头想了下,摇头道:“没有,这丫头写信给我,都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话唠一样,但她从没有来说过谁跟她长得相似,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蔺宸曜目光闪了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