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广明殿,倒的确无愧于是历代帝王所居之处,
即便此刻自己只是隐于那一方神秘空间之中,透过此微渺尘埃静静地悬浮于外间,但却已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处的戒备森严,往来巡逻不断。
月色照耀下,唯见那甲盔寒刃之上静静泛出森寒冰凉的光芒来,直看的人心中骤然寒意丛生,甚是发怵,只恍然觉着——
此处,当绝不是可以轻易冒犯之所……
而那外间恍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般的戍守护卫,此时此刻,也仿佛在严厉告诫着那些妄想闯入者,一旦有此念头,便必定会有来无回、尸骨无存!
不过当然,想来这天陵之中,一般的盗贼也不会如此闲来无事,觉得自己的命太过长了些,而来胆大妄为地擅闯这堂堂当朝皇帝所居的宫殿。
因而千百年来,这大胆擅闯皇帝陛下的广明殿偷东西的盗贼,应是绝无仅有的。
但偏偏事不凑巧,这一向闲来无事,胆大妄为的自己,却可谓并不在这些一般盗贼之列,于是乎,便有了今日这一盗取事件的萌芽发展。
而更何况,现如今的自己可是有盗取九转还生丹的重大任务在身,因而此番倒的确没有多余心思太过感慨此处的森严守卫,而也就更不会因为面对于此,所感到心头发怵、畏惧动摇了……
正所谓,纵千万人所阻,吾却悠然往矣……
并且若是仔细说起来的话,想来就算他再怎么守卫森严,貌似,也丝毫拦不着我此刻隐匿身处的这一粒微渺尘埃吧……
……
思罢,我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而后,便凝神操纵着这一粒微渺尘埃,悠悠闲闲地越过广明殿外甲盔铿锵作响、肃然驻守的御林军们,
越过那高高耸立,巍峨绵延的威严宫墙,
越过宫墙之后,广明殿中那四处身披金甲,手持缨枪,往来巡逻不绝的金吾卫们,
而后,又继续飘飘荡荡地,悠闲朝着那偏殿书房的位置而去……
……
说来今夜,虽看着甚是风平浪静,
然而不知为何,戍守于广明殿外的御林军甲,却总觉着这心中突突直跳,颇为不安定的慌,总觉着这今夜,似乎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般……
一番蹙眉遍思不得后,那御林军甲不由得有些忍不住了,只悄悄抬手,用指头戳了戳身侧那一脸肃然、无甚表情的御林军乙,只小声开口问道:
“嘿,话说你有没有觉着,今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身侧的御林军乙却并未回答他,
甚至于连那面上表情都不曾变上那么一变,只依旧肃然的不能再肃然,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地,目不斜视抬眼直视前方,只正色戍守着这一方巍峨宫殿,连一个眼神风儿也未曾给他。
见此,那御林军甲不由得有些不甚高兴了,只默默瘪瘪嘴,而后狠狠地瞪了身侧那犹如一木头疙瘩般的御林军乙一眼,
便悻悻然地就此转过眸去,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目视前方,认真戍守着这一方恢弘宫殿……
然而,恰于此时,
却忽地闻见身侧的那个木头疙瘩御林军乙,此刻竟蓦然幽幽开口了……
虽从面上望去,可谓依旧无甚表情,一脸肃然地目不斜视,
然而,由他嘴中幽幽说出来的话语,此刻,随着那凉意蔓延的寒风飘飘荡荡地传过来,却怎么听,都觉得煞是渗人的慌,
只闻见那人此刻面无表情地幽幽说道:
“嗯,有,方才我便觉着,似是有什么东西,从我旁边,飘过去了……”
不得不说,那木头疙瘩御林军乙的这一番话中,那一个“飘”字可谓说的是诡异非常,意味难测,仿佛那暗夜之中,丛生的黑暗深处,带着幽幽的尾钩,一不留神,便把人拉入了那幽幽荡荡的彼岸鬼影幢幢之中……
闻此,那御林军甲此刻不由得骤然背脊一凉,面色蓦地一白,
而后只觉着通身寒意丛生,全身的汗毛此时此刻都仿佛不由得纷纷集合耸立起来,全身上下,可谓无一不在彰显着此番此人那甚是难以言喻的心情……
然而,这还未完,
只见那一直都无甚表情,一脸肃然,恍若木头疙瘩一般的御林军乙,此刻在幽幽说完这一番话后,
竟骤然转过脸来,勾出一个颇为意味难明的笑来,
而此时此刻,映着其身后那高悬于苍穹天际惨白惨白的月光,只显得那般阴测测至极,寒凉渗人的慌。
一瞬间,御林军甲只觉得——
惨了,自己此番似是要吓得尿裤子了……
而身侧的那御林军乙,此番在朝着那御林军甲露出了那般一个意味难明、渗人万般的笑容,眼见着那御林军甲一瞬间便变得惨白无色,犹如鬼魅般的面色后,
便可谓又蓦然敛了神色,淡然转过脸去,只恍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般,依旧肃然的不能再肃然,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只目不斜视直视前方,履行着其认真戍守之责。
然而,事实上,在那御林军甲所看不到的角度,却见那木头疙瘩御林军乙,此刻却蓦地悄然勾出一个甚是志得意满的微小笑容来,只于心中默然暗道——
“切,小样,还想吓我,看小爷我不吓死你……”
……
而恰于广明殿外,那戍守的御林军甲、乙吓与被吓之际,
却见广明殿内,那偏殿书房里,一粒微小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渺尘埃,
此刻,正飘飘荡荡地穿掠过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