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自己对这符文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仿佛抬手起笔,便可知下处所落。
然而,即便如此,自己每绘废一张符隶,自身的绘符术便可谓如同直线般飞速增长,但是,兴许是由于自己所用之符笔,亦或是朱砂等材料的品相受限等缘故。
因而即便自己于绘废五张符纸之后,便已然能够如同行云流水般,分毫不差地绘制出所有所需符文,且已然能够万般精准地控制自己体内精纯灵力的输出。
可这结果,却可谓还是颇为不尽人意……
因为要知道这一个时辰过后,自己一共才绘制了二十张一阶符隶。然而,这其中,绘废的便可谓有八张,而绘制成功的,虽说有那么十二张,但事实上,其中有九张符隶却可谓都是下品,而其余三张则皆为中品,而至于上品及圣品,则可谓是一张也无。
由此,望着这般的成符率,我不由得犯了难,要知道原本这天陵皇城之中,灵草灵药便不算多,因而若是照这般的绘符率下去,不得不说,着实是太过浪费。
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停笔扶额,不再一味地埋头绘制符隶,而是开始细细思索起于此的对策之道来。
归根结底,此番自己成符率不高的主要原因,便是以朱砂替了那灵兽血。虽依照《符纪》所载,可替倒的确是可替的,但实则,这般替换之后,绘符效用却也会差上许多。因而,自己若是想提高成符率,首要的,便是要寻来灵兽血。
灵兽血?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微微蹙紧了眉心……
若是这天陵皇城之中,着实有着灵兽的存在,那我又何需用得着以上等朱砂替代灵兽血?
由此,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就此陷进了一个无可转圜,无法逃离的死胡同之中,我不由得望着眼前所绘的符隶,犯了难……
然而,正值思虑之际,眸光却在不经意间,忽地瞥到自己手中正握着的符笔,由此,我不由得于顿时间,微微地挑起了眉——
既然这符笔可用自己的一缕墨发所制,那么,是否也便意味着,实则也可用自身之血替那灵兽血?
思及至此,我不由得立即抬手凝汇灵力,而后肃眸一挥,随即,便见自己那掌中手心处,此时骤然便划出一道一寸方长的口子来……
无论如何,现如今,倒是可以试上那么一试的……
因而,我便将手心悬于那静盛朱砂的小碟之上,随即,眼见着一缕殷红血色终是由掌心处缓缓坠于那小碟中后,便以灵力封了掌心伤口,而后,以小杵将朱砂与血缓缓搅拌相融。
而后,望着小碟之中那浸了鲜血之后,显得愈发灼艳的殷红朱砂,我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唇,随即便抬臂悬腕,轻蘸碟中朱砂,于另一张空白符纸之上,开始凝神绘制起来……
待到半盏茶工夫过后,
随着最后一笔尾勾轻描,便见眼前那才堪堪绘制好的符隶之上,此时竟有一缕纤细耀眼的金色光华正翩若游龙般,顺着那所绘符文的勾勒纹理迅速掠过,而后,渐渐消散于符文之上……
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对此般奇特景象感到惊异,便已然是骤然发现,即便此番自己的绘制方法与先前可谓是分毫不差,然而,事实上自己此番绘制的符隶,却竟然绘制成了一张一阶圣品符隶!
圣品符隶!
这,怎么可能呢?
对于这般结果,我不由得有些踌躇不信,随即,便不禁再次以神识于脑海之中,细细翻阅完全部《符纪》之后,方才是完全确信此般事实,正所谓“圣品出,金光现”,不得不说,此话果然是所言不虚,原来自己此番,竟真的绘制出了一张堪称凤毛麟角,举世罕见的圣品符隶!
由此,我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即顿下手中动作,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这盛着殷红朱砂的精致小碟来……
不曾想,自己的鲜血竟还有着这般妙用!此番不过才融了几滴血进了这朱砂中,竟然提笔便绘制出一张一阶圣品符隶来。不得不说,着实是太过稀奇……
不过,望着眼前那仍静置于书桌一侧的厚厚一叠空白符纸,我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既然现如今,遇到了此等好事,那自然是不能就此浪费掉,看来得需赶紧将这一叠空白符纸绘制成符隶的为好。
……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五日时间里,
我几乎可谓是像极了那春闱赶考时不惜头悬梁,锥刺股的青巾考生们,大有一副“绘制不完,死不休”的姿态,于桌前可谓是一刻不停地绘制着一阶符隶,感觉仿佛是要就此生根驻扎于这一方紫檀四方书桌前了。
不过当然,由于挽月尚且在身边的缘故,此等情形自然还是不会发生的……
而不得不提的是,在一开始的一开始,挽月在初初见到这般的我之际,不得不说,绝对可谓是惊骇万般。
毕竟,想来一向温声细语,循规蹈矩的她家小姐,竟然不知为何,忽然有一天,手握着一支翠绿通幽,略显渗人可怖,且从未曾见过的笔,形同癫狂般,蘸着殷红恍若鲜血的朱砂,一刻不停地于纸上,不断绘制着稀奇古怪,全然不知所云的图案。
怎么看,咳,怎么都像中邪的。
而偏偏恰巧,挽月她,可谓也是这般认为的……
于是乎,当挽月整顿好宫中事务,重入寝殿准备服侍之时,不曾想,才堪堪进入殿中,便一眼望见这般“中邪”的我,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绝对是惊骇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