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
于四月二十五日的这日清晨,
天色才刚刚放亮不久,那朱红巍巍的宫门才堪堪打开稍顷工夫,
便见一甚是华贵精致的马车已然是一路疾驰驶至宫门前,
眼见于此,戍守宫门的侍卫尚且有些不明所以,正欲上前照例询问之时,
却见已然有随侍恭谨捧着令牌走上前来,开口道:
“还请禀告陛下,西沧二皇子求见……”
……
就这般,
才堪堪从睡梦中清醒不久,甚至于都还未来得及更衣洗漱的萧祁,
此番,才堪堪下了榻,
便闻得高公公脚步匆匆,前来传话——
“陛下,西沧二皇子求见……”
“西沧二皇子?傅昭?他这个时辰入宫觐见要做什么?”
闻此,那萧祁不由眉心微蹙,可谓颇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听说昨夜驿站有刺客行刺吗?这傅昭似是还被一连砍了好几剑、重伤昏迷来着……怎生这如今,不好好待在使臣驿站里休息将养着,一大清早入宫觐见作甚?”
那高公公只低垂着眼,不远不近,站的很是恭谨,只敛眸恭声开口道:
“奴才也是不知,不过,听底下之人来报,这西沧二皇子似是有什么急事急需求见陛下……”
“想来其身上伤势尚重,尚且还行动不便,得需人抬着才能入宫,却还一直催促着说要尽量快些……只怕,的确是有何要紧事……”
闻得于此,
那萧祁不由沉吟稍许,便朝着那高公公开口吩咐道:
“既是如此,便前去看看罢……吩咐下去,让二皇子先于崇明殿内等候稍许,朕,即刻便来。”
“是,陛下……”
……
而那傅昭此番于崇明殿内,满心焦虑的等了许久,
方才眼见着那萧祁一袭暗金色绣龙纹的锦袍身影姗姗来迟……
一眼见着那尚且倚在软榻上,伤重起不了身的傅昭,
那萧祁不由暗自挑了挑眉,心中颇为不明——
在这般伤重不起的境况下,那傅昭还急着入宫的缘由究竟为何?
故而,他只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语气,开口相问了:
“这么一大早,二皇子这般火急火燎的急着入宫见朕,可是有何要事?”
“是,本王确有急事求见陛下,只是如今自身伤重,不便起身行礼,还望陛下见谅……”
那傅昭倚于软榻之上,朝着上首处的萧祁略行了行礼,沉声开口道。
“二皇子伤重,自是不必拘这般虚礼,”
此番,那萧祁只很是宽宏大度的摆了摆手,表示对此可堪理解,并不甚在意,
随即,又接着开口道,
“却是不知,二皇子此番所言的急事究竟为何?”
“陛下可听说,昨夜有刺客在使臣驿站之中意图行刺本王?”
“自然,这般大事,已有底下之人前来禀告……”
“二皇子不必担心,朕已命底下禁军与兵马司布下天罗地网,倾尽全力擒拿刺客,叫其插翅也难逃,想来不用多久,定将那刺客捉拿归案,以供处置!”
那萧祁以为那傅昭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跟进这案件进度,
故而,还不用其多言,便已然是出于场面化,信誓旦旦地向其开口保证道。
“倒是不必再劳烦禁军及兵马司费心了,”
然而,
闻此,那傅昭却只是意味不明地低低冷笑一声,
随即,只沉声道,
“本王已然知晓此番派遣刺客前来行刺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了……”
“二皇子已然知晓那幕后之人?”
闻得于此,那萧祁不禁有些讶异,
他倒是有些未曾想到,此番入宫觐见,这傅昭竟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甚至于,更是清楚言明其已然知晓幕后真凶。
但在此两国议和的关键时刻,
对于这般之事,作为天陵帝王,他还是得做出应有的姿态与回应来。
故而,他只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带着恰到好处的神情开口道:
“既是如此,自然是好!如今,二皇子既已然知晓这幕后真凶的身份,便可即刻让人将其捉拿归案,以听候发落!”
“只是,却也不知究竟是何贼人,竟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堂堂的一国皇子!”
“呵,的确是一胆大包天的贼人……”
那傅昭不由低低冷笑一声,
感受着满身几可入骨的剑伤,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此刻可谓恨意翻涌,带着噬骨的怨毒之色,其内深掩的怨恨浓烈逼人的让人心惊!
随即,他只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
“此番,那派遣刺客前去使臣驿站之中意图行刺本王之人,就是那护国公,江昭临江大侯爷!”
闻得于此,那萧祁不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随即,只瞬间沉下面色来,
就此沉沉眯了眼,紧紧盯着下首的傅昭,沉声缓缓道:
“二皇子,要知道,这话可不能随意乱说,你这平白无故地,便说江大人乃是此番行刺之事的幕后真凶,可有何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若无证据,本王又怎会敢到陛下您面前开口言说此事?”
闻此,那傅昭却好似是早已料到般,只不慌不忙地开口道。
说罢,他便只转过脸去,原有的面上神色,可谓一瞬间便收了个干净彻底,
只朝着身侧一同上殿的随侍沉沉开口吩咐道:
“去,将那东西拿来给陛下过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