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洗漱过后,
已然着了寝衣准备上床休憩的江大侯爷,此番,可谓才刚刚踏入自己房内,
便被骤然出现在自己房间之内的,那一个身着一袭夜行衣、以黑巾覆面之人给生生骇了一跳,
见此,他原本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将外间往来巡逻的御林军给唤进来,
然而,却在那人将面上黑巾揭下来的一瞬间,倏地戛然而止
但,随着那人揭面而下,
虽说心中的惊骇之意倒是就此消散了,
然而,那已然沉沉压抑许久的隐怒之意,此番却在见着那人模样的一瞬间,顷刻扶摇而上
“二皇子,若本侯未曾记错的话,先前可是你主动提出要桥归桥,路归路的”
“怎么现如今,你这般深更半夜的骤然出现在我房间之内,又究竟是有何要事,竟惹得二皇子不惜出尔反尔,也要来见本侯”
“另外,”
他顿了顿,抬眼瞥了眼外间隐有往来巡逻的甲盔反射于窗阁之上的冷光,
又稍微压低了声音,接着沉声开口道,
“二皇子可不要忘了,因着陛下在此,此处西山行宫的守卫不可不谓之森严,二皇子你兴许勇气可嘉、不要己身性命,本侯可不愿白白受你连累”
“受我连累呵”
那傅昭此刻在将面上黑巾扯下之时,不小心又拽着了右侧脸颊之上,那刚结血痂、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感觉到脸颊之上那骤然传来的尖锐刺痛感,
他便忍不住地回想起,当时那凌厉锋锐一箭划过自己脸颊之时的惊骇与直面死亡的恐惧,
于是乎,
一张原本就略显青黑的脸,此刻,不由更是黑的彻底,
他只冷冷望着眼前的那江昭临,冷笑开口道
“侯爷这话说的当真是可笑现如今到这般地步,也不知究竟是谁受谁的连累”
“也罢,”
他顿了顿,勉强压下心中的翻涌情绪,只接着寒声开口道,
“本王来此,不过是想与侯爷你提个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侯爷做下的那些事,可不是仅仅靠杀人灭口便能轻易抹去的”
“本王建议侯爷日后可莫要再做些愚不可及的蠢事,若当真是惹恼了本王,兴许哪一日,本王一时冲动,便会做出些鱼死网破的冲动之举来,到时,只怕侯爷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侯爷可不要忘了,你自己可究竟有哪些把柄在我手中”
“而这些东西,只需露出那么一丝半点,便可足够轻轻松松地,让侯爷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傅昭,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闻得于此,那江昭临不由瞬间怒意横生,只铁青着一张脸,死死地瞪着眼前之人,咬牙恨声开口道。
“若侯爷这般想,本王也只能说”
那傅昭顿了顿,
一双漆黑的墨眸此刻也是锋锐逼人、寒气四溢,望着对面的那江昭临可谓分毫不让,
只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
“的确如此,本王就是在威胁你”
“怎么侯爷如今可是觉着心中怒极,呵”
他倏地冷笑一声,眸里眉间,似是嘲讽之意十足,又接着开口道,
“凑巧的是,本王当时也是这般觉着的”
“江昭临,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提醒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你江大侯爷一人懂得警告威胁”
“若当真是逼急了本王,你便等着你那天陵皇帝以谋逆之罪将你论处吧”
“本王,可说到做到”
而待到这般不留丝毫余地地,径直撂下这么一番威胁之语后,
他便也不再多看一眼那江昭临,只重重一拂袖,重新将黑巾覆回面上,
观察了一番外间的巡逻护卫之后,便从窗台之上一跃而出,避开往来巡逻的御林军,
就此,隐在夜色里,返回了自己所居的寝殿
故而,他便也未曾发觉,
就在其话音刚落,转过身去的一瞬间,
那江昭临眸中骤然一闪而过的森寒杀意
而除了狩猎第一天出了那么些许意外之外,
接下来的几日里,
此处西山狩猎场都可谓显得甚是风平浪静,一切,都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转眼,便到了狩猎结束,打道回府的日子
由于狩猎伊始的第一日里,自己那一副凄惨狼狈的模样被众人各种围观的缘故,
于此番皇家狩猎进行的几日里,
那西沧二皇子傅昭可谓唯恐一出门,便受到他人的各种背后指点,以及那些隐在暗处,各种暗戳戳、意味十足的各异眼神,
于是乎,躲在所居的寝殿之内,整整好几天都未曾出来见人的西沧二皇子傅昭,
此番,
待到终于捱到这皇家狩猎结束,重新回到使臣驿站之时,
已然是硬生生地憋出了一肚子闷气
然而,还未待其好好的放松一下心神,
才堪堪顶着一头阴云,在身后老臣的絮絮叨叨下,抬手一打开使臣驿站里自己房间的房门之际,
他便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瞬间,刺痛了自己的双眼,
随即,于眼神骤缩、心下一紧间,他便已然是下意识地急急往左后方退了几步,
由此,方才与那直直朝自己面门而来的凌厉一剑险险擦过
然而,虽是就此勉强避开了那朝着自己直逼而来、仿佛势不可挡的森寒一剑,
未曾让那一柄闪着森凉寒光的利剑给径直穿个透心凉,以一命呜呼、驾鹤西去
但,许是因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