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是此番自己心中的怨愤太深,
遥遥数十里之外的某处山洞内,正懒懒瘫在洞中巨石上打着酒嗝的大黑熊,
此番,忽觉背后一阵森凉寒风陡然吹过,刹那间,便忍不住地觉着有些后脊发凉、瑟瑟发抖,
一种毛骨悚然、熟悉至极的深深恐惧感,只瞬间,便翻涌袭上心头,
一如那冰凉刺骨、让人心里发麻的蛇般,只如影随形,顺着腰际缓缓攀附而上……
它只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嗖”的一下便坐起身来,如豆般的小眼睛只来来回回地不断打量着四周。
而许久之后,待到发觉山洞之内依旧只有它一头熊,而未有其他多余的,诸如什么可怖两脚兽之类的存在之后,
方才是瘪了瘪嘴,就此放下心来,
随即,又重新瘫了回去,只用着毛茸茸的熊掌抚着自己胖乎乎的肚子,望着头顶山壁,忍不住地暗自感慨道——
话说,这才多久没见,难不成,自己竟还想念起那丑女人来了?
……
然而,这般想法才堪堪袭上心头,便被毫不留情地立即否决了——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
想起那女人如铁打般,一砸一个坑的拳头……
此头大黑熊只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觉着此番自己的这般想法可谓太过无稽之谈了,
别说此时此刻自己只是醉了,就算是真的疯了,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有那么一丢丢的想念那个丑女人!
只是……
它吧咂吧咂了一下嘴,又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心中可谓甚是不解——
可,若不是如此,
那这突如其来,让其忍不住地头皮发麻、直打哆嗦,可谓熟悉至极的深深恐惧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
而恰于这头罪魁祸首大黑熊,懒懒瘫在洞中巨石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肉乎乎的肚子,而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此番,于开元寺后院中的此处房间内,
青丝散乱、蜿蜒而下,正抬手扶额、满脸无奈的我,
在眼见对面那经过多番安慰之后,可谓依旧止不住哭泣,仿佛瞬间悲上心来,难以扼已,只梨花带雨、泪流满面的挽月,
便不禁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意味……
话说,挽月这小丫头还真是哪哪都好,就是这眼泪未免也太多了些!但凡一遇着事,这眼泪就仿佛不要钱般,哗啦啦地直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哎……
还当真是愁坏了我这一见不得眼泪的人啊……
思及至此,我不由悠悠叹了口气,而后,只眼神一转,便瞬间计上心来——
于是乎,眸光微敛,略略思索之后,
我只抬手按着额际,“扑通”一声,便径直跌入那恍若堆云的锦绣丝被里,
而后皱着眉头,抱着脑袋,在那煞是柔软蓬松的锦绣丝被里,来回蹭啊蹭,翻来覆去地打着滚,这般望上去,仿佛十分痛苦的模样,
一瞬间,便将那还在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挽月给立刻惊着了,什么啜泣痛哭可谓通通都忘了,只忙不迭地扑上前来,甚是焦急地开口问道: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而此时此刻,这位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重症病人”我,可谓全然没有要停下手来的自觉,
只一面抱着脑袋,甚是卖力地,于堆叠如云的丝被之中不断翻来覆去打着滚,一面满脸痛意,甚是痛苦地嚎道:
“啊!我的头,我的头突然好痛!仿佛要炸开般!当真是头痛欲裂,生不如死,刺骨噬心啊!”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小姐您可要撑住!”
那挽月此番见着我这般模样,不由当真是吓着了,本就已眼眶通红,此刻几乎更是又要就此哭出声来,只磕磕碰碰地朝我匆匆开口道,便要急急出门往外走去。
“不,不必。”
然而此刻,却见我忽地从堆叠云被中伸出只手来,可谓甚是及时地,一把拽住其手腕,
而后从中露出一双恍若星辰般,潋滟清晖、隐带狡黠的眸子,朝其眨了眨眼,可谓十分诚恳真切地开口道:
“不必这般麻烦,我这头痛病啊,若想治好,那可谓甚是简单!只需不闻哭声,不见眼泪便成……因此呀,此番我这身家性命可全都托付给挽月你了,你若是再哭下去,我可便又要头痛欲裂、生不如死了……”
闻得于此,后知后觉方才反应过来的挽月,
此刻眼见我一双满是狡黠的眼睛躲在那堆叠云被之后,可谓熠熠生辉、闪闪发亮,只不断朝其眨啊眨的模样,几乎是好气又好笑,
于是乎,于小瞪我一眼后,便终是在我满怀期待、煞是憧憬的眼神里,如愿以偿地止住了哭声……
随即,忍不住有些气鼓鼓地开口道:
“小姐,您怎能这般诓骗于我?奴婢方才当真是要被您生生吓死了!”
“诶,话怎能这般说,你家小姐我明明是剑走偏锋、冰雪聪明,你看,如今这不是甚有成效嘛?”
此刻,我不由坐起身来,随意顺了顺因着此番翻来覆去的打滚而散乱在侧的长长墨发,
随即微挑了挑眉,勾唇笑的很是欠扁,只缓缓开口道。
“不过话说回来,挽月啊,小姐我同你商量个事呗……”
待到清咳一声后,我只正了正色,抬眼望向那挽月,而后,可谓甚是苦口婆心地开口道:
“虽说女儿家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