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托着腮,只蹙眉凝神,细细盯了这沧肆半晌后,
感觉自己都快要在这人如斧凿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一张俊脸上看出朵花来了,
眼前这人,竟还是气定神闲地紧闭着嘴,不再开口多余解释分毫……
“真是!”
眼见于此,我不由得于心中默然翻了个白眼,愤愤而去,只默默地磨着后槽牙,暗自吐槽道,
“什么人呐……这说一半,掩一半的,平白无故吊人胃口啊?”
然而,正当自己心中愤愤,于内暗自吐槽之际,
却突然闻得那殿门处,挽月那颤着声音,语调微扬,如同母鸡护犊般,急切切的骤然开口呼唤之声。
蓦然闻得于此,我还以为是有何要事发生,故而不由得忙转眸望去……
然而,却见此时此刻,那挽月只瞪大了眼,紧抿着唇,急急几步迈进殿来,随即,俯身将手中载着药碗的雕花托盘放置于桌上后,便就此大敕敕地立于我与那沧肆之间,
只恰恰好地,挡住那沧肆正好奇望来的视线……
“怎么了?”我不由得抬眸望去,惑然问道。
“小姐,这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罢……奴婢待会儿便扶您进殿去歇息,您如今身子有恙,还是应好生将养着才是……”
“嗯,好……”
望着挽月此刻神色如常的模样,我也并未多想,只道莫不是方才自己一时头晕眼花,而听差了其中涵义,故而只甚是乖觉地应了声,而后便垂眸托盏,静然喝药……
“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你且好生休息罢……”
眼见于此,静坐于一侧的沧肆不由得蹙了蹙眉,闻着这满是苦涩的汤药味,只默然紧了紧垂于一侧的手心,然则,却并未再多言其他,只淡淡出声告辞道。
“嗯……”闻此,我只淡淡颔了颔首,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然而不知为何,我却总觉着,于方才沧肆开口告辞之际,身侧那挽月似是不经意地,默然松了一口气……
于是乎,于喝完汤药后,眼见着挽月收拾汤盏,又转身迈步出殿之际,
我不由得默然摩挲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只静然思索道——
昨日我不在的这一日一夜里,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
而于接下来的几日里,
由于自己如今伤了手臂的缘故,练剑对战已然不可行。
于是乎,便只能由那沧肆于殿前空地之上,将其所学剑法每日舞上个数十招,以方便我将其一一悉数记下,聊以为学……
但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从前向来不爱看我们舞刀弄剑的挽月,这几日,于那沧肆舞剑之时,却可谓几乎是寸步不离我身,只一副毛发炸起,警惕待敌的状态,以致多次引我惑然侧目——
怀疑眼前这由乖觉温顺小绵羊,摇身一变转而变成了气势惊人,拼死护犊的母老虎的挽月,乃是于我不察之际,为他人所调包,由他人而假扮来的……
……
而话说回来,这几日里,也正是由于自己伤了手臂的缘故,以致练剑绘符之类一概不可行……
故而便只能日日盘膝修炼,以恢复当日那一战所耗损匮乏的灵力,以及修炼修炼涅槃诀及易经之类等无需动手的功法。
当然除此之外,每日必做之事,还有应付那两个日日来访的不速之客——
却也不知那小狐狸此番究竟是如何从那萧祁那里得到了我身子抱恙的消息,
于是乎,于这几日内,
这偌大的栖梧宫内,最常见到的,便是于那小狐狸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声后,便见那一列宦官宫侍,手捧着各式补气补血、十全大补的各式珍稀药材,只紧接其后,络绎不绝,鱼贯而入,可谓煞是热闹。
而每当这个时候,立于我身侧的小狐狸总是抬着其嫩生生的小手指,只扯着嗓子,各种奶声奶气地指挥道:
“这个这个,放这边,那个那个,诶,小心点,轻点放,放那边去……”
当然,与此同时,立于我隔壁的隔壁,也即是立于那小狐狸旁侧的萧浔,
于每每眼见此般场景之时,便总是一副抬手扶额,不忍直视的模样,
一张清俊如月、皎洁珠辉的脸上,可谓总是写满了——“不要问我这货是谁,我不认识他……”的无奈之色。
而每每这般一番手忙脚乱的忙活之后,
便只见那小狐狸将其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挥,那些个捧药入殿的宦官宫侍们便立即是极有眼色地纷纷出声,紧接着,便只见跪安的跪安,告退的告退,退守于殿外留侍的,则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守于殿外留侍……
而当这一群人纷纷呼啦啦地散去之后,这两个每日来栖梧宫准时报道的不速之客,
就伴随着那小狐狸的各种花式眨眼卖萌、扯袖卖萌,以及被那小卓子抖着身子阻拦无数次地抱腿卖萌中,开始了他们每日必行的“明着赠药,实则蹭吃蹭喝”之行。
当然,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即便自己这殿中的一堆药材实则乃是为这小狐狸强塞而来,但毕竟此般行为也是因为心系于我所致,
故而,这心中憋闷归心中憋闷,
“拿人手短”的我,也就只能每日瞪着眼睛,陪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开始了“陪聊,陪吃,陪喝”的悲惨“三陪”生活。
……
于是乎,就这般,几日时间弹指而逝……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初七……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