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窦建德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板凳的气恼模样,原本就严重不满王伏宝太出风头的窦军诸将那有不乘机落井下石的道理,纷纷附和大骂王伏宝的抗令行为,还有人迫不及待的表示担心,担心王伏宝想叛变造反,提醒窦建德必须早做提防。但还好,窦建德麾下此刻还有一个没被砍掉脑袋的直言敢谏的宋正本,及时出列说道:“大王,王将军素来对你忠心耿耿,他抗令不肯攻打临汾,也肯定是有他的苦衷。大王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最好还是派人向王将军问清缘由,然后再做决断不迟。”
听了宋正本的劝谏,目前还很信任宋正本的窦建德难免有些动摇,然而很可惜,关键时刻,窦建德的大舅子曹旦却又跳了出来,向窦建德进谏道:“大王,王伏宝自持小有微功,素来狂傲且目中无人,如今他孤军在外无人制约,公然抗拒大王你的命令钧旨,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臣下认为,最好是立即将王伏宝召集回临洺夺其兵权,另派一将接管军队,这样才可以预防万一。”
“不可!”宋正本大吃一惊,赶紧反对道:“大王,万万不可如此!且不说临阵换帅乃是兵家大忌,王伏宝此前又已经两次击败陈贼军队,此刻撤换于他,军心定然不服,不仅会重创士气,还肯定会给陈贼军队乘机反击的机会!”
临阵换帅确实是兵家大忌,知道这个道理的窦建德顿时脸现犹豫了,那边曹大舅子见事情要黄,眼珠子一转又灵机一动,忙说道:“大王,要不这样吧,反正齐仆射他们已经打通了临洺到临汾的道路,我军又已经在临汾夺得不少钱粮,粮草无忧,不如让末将率领一军前去增援临汾战场,协助太原友军夺取临汾郡治及陈贼北伐钱粮,也替大王指挥和监视王伏宝,他若真有异心,末将也可就地处之!”
“不可!”宋正本再次一蹦三尺高,连声说道:“大王,不能再往临汾增兵了,陈贼主力进兵太原在即,我军若是再往临汾增兵,只会给陈应良逆贼乘机重创我军的机会!一万兵力已是极限,这样就算临汾战情不利,我军撤退起来也可以轻松许多。”
宋正本的劝阻虽是忠言,但窦建德麾下的另一名忠臣凌敬却看到了另一点,出列奏道:“大王,曹将军的建议可行,我军与太原军结盟向陈贼开战,已然与陈贼结下死仇,也已经与太原军是同舟共济,唇齿相依,大王若不为太原李氏提供强援,太原军必被陈贼所灭!李氏一亡,我军就将单独面对陈贼主力威胁,孤立无援,不如乘此机会增兵临汾,更加有力的牵制陈贼侧翼,与太原军联手击破陈贼主力。”
说罢,凌敬又赶紧补充道:“况且岳阳城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我军以此城为依托,进可攻打陈贼侧翼,骚扰他的粮道,退可从容撤回上党,主动尽握,适当增强兵力并无大碍。将来若是真有破敌战机出现,大王还可以乘机亲自率军西征,先破陈贼主力,再取河东关中,成就帝王霸业!”
“凌卿此言,正合孤意!”窦建德大喜,当即拍板道:“好!就这么办!曹旦,你即刻率军一万西进临汾,替孤指挥王伏宝与太原友军联手攻取临汾!”
曹旦大喜,赶紧唱诺领命,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末将率军抵达临汾后,是否立即收缴王伏宝兵权?”
窦建德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必急于收缴他的全部兵权,王伏宝打仗还是有点本事的,要用好他的长处,左右孤派给他的一万军队中,只有不到三千人是他的本部嫡系,他也闹不出多少花样。这样吧,你到了临汾后,先把他麾下的其他军队召回主力听用,然后驱使他的本部为前锋攻打临汾,迎战陈贼军队。”
曹旦再次唱诺,窦建德又把曹旦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盯好王伏宝,他若真有异心,你不必报我,可以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