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死死拉住了化及兄,没让化及兄继续出兵去送死,指出这是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自军一旦大量出动,十五里外的李密军主力和二十里外的王世充主力必然乘机大举出动来袭,建议化及兄按兵不动,命令杨士览自行力战突围。司马德戡也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到了封德彝一边,指出区区三千军队就算全军覆没,骁果军也承受得起这个损失,但如果大举出兵离营,就必然要被迫在冰天雪地中与蓄势已久的敌人主力作战,到时候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化及兄最终还是采纳了封德彝和司马德戡的建议,没有出兵派人命令杨士览自行突围,结果杨士览凭借着李密军的有意不下死手,也成功带回来了近半军队。李密惊讶于化及兄的当机立断之余,马上又生出了一条毒计,收买了三十余名在战场上俘获的杨士览部下,让他们佯装逃回化及兄营中充当内应,也乘机散播谣言,说是司马德戡不满化及兄到处冒傻气的瞎指挥,准备干掉化及兄与李密、王世充言和。
与此同时,得到李密消息的老狐狸王世充那边也出手了,写了一道书信化及兄骂得半钱不值,然后劝说司马德戡干掉化及兄自领军权,还承诺得手后不仅送给司马德戡寒衣万套和布匹三万段,还要拉着李密与司马德戡携手言和,然后并取关中。末了王世充随便从之前俘虏到的骁果军士卒中挑选了一人,派他携带书信和礼物潜往骁果军中与司马德戡联系,也不指望书信真能送到司马德戡手里,只要书信能够送进骁果军营地里就行。
王世充和李密这一手差点没把司马德戡坑死,书信还没送到司马德戡面前就抢先被化及兄拿到后,原先就对司马德戡满腹猜忌的化及兄在大怒下不顾大敌当前,竟然生出了先下手为强干掉司马德戡的念头。好在封德彝再一次拦住了化及兄,一边指出这是敌人的离间计,一边建议化及兄加强对司马德戡的暗中预防万一,好说歹说才让化及兄平息了怒气。然后封德彝不敢怠慢,赶紧把骁果军的最新情况和司马德戡这件事一起写成书信,派心腹送来新安交给了云老将军。
封德彝的书信给云老将军敲响了警钟,让云老将军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李密和王世充的奸猾程度,也高估了骁果军目前的承受能力——现在的骁果军,已经根本不是王李联军的对手。为了完成陈丧良让三大强敌三败俱伤的最高指示,云老将军不得不找来几个部下副手,与他们商议对策。
商议下来发现事情很难办,首先就是自军绝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骁果军公开联手,然后就是自军实力太弱,就算直接和王世充、李密翻脸也扭转不了战局。绞尽脑汁间,姚懿提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建议,道:“老将军,既然李密和王世充两个奸贼不肯打消耗巨大的攻坚战,只想和宇文化及野外决战,那我们何不成全他们?削弱他们的部分实力,让他们无法全力投入战场,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和宇文化及决战?”
“削弱他们的部分实力?如何削弱?”云老将军忙问道。
“佯攻洛口仓如何?”姚懿语出惊人道:“我们出兵一支,沿洛水南岸东进,威逼洛口仓城,李密闻报必然要分兵监视我们,王世充怕我们乘机打洛阳南城,也肯定会加强南城防御,然后宇文化及不就可以乘机出兵决战了?这么一来,对宇文化及的军心士气也是一个巨大鼓舞啊?”
听到姚懿的惊人建议,云老将军和李客师都不吭声,鲜于质却慌忙摇头说道:“别乱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第一就是师出无名,我们目前在名誉上还是李密的盟友,突然向盟友不宣而战,道义上处于下风。第二就是我们的实力太弱,李密如果分兵南下,王世充也从背后出兵攻打我们,那我们的偏师不就是腹背受敌,进退无路了?”
云老将军还是不置可否,又盘算了半晌后,云老将军还转向了李客师,问道:“客师,你怎么看?”
“末将觉得可以一赌。”李客师答道:“今年的气候太过寒冷,骁果军那边的情况比我们危急得多,宇文化及也太过无能,继续这样下去,基本上必败无疑,要想让李密、王世充和他两败俱伤,最好就是采纳姚善意的策略,直接替宇文化及牵制王世充和李密的部分兵力,给他壮胆鼓气,让他主动出兵和李密、王世充打决战!不过道义方面……。”
“道义方面不是问题。”云老将军摆摆手,冷笑道:“封德彝透露的消息,老夫率军来到新安之前,李密匹夫曾经私下里寄书与宇文化及言和,已经背盟在先,老夫有把握将那道书信直接要过来,和他翻脸绝对是师出有名。”
“这就没问题了。”李客师正色说道:“虽然出兵洛口仓十分危险,但打仗本就是赌博,有骁果军强敌在旁,李密和王世充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我们再开战场,很可能就是分兵监视我们预防万一,待到宇文化及出兵和他们决战之时,我们也可以迅速回师新安。”
“那就赌一把吧。”云老将军点头,道:“老夫这就给宇文化及去信,叫他沉住气等战机出现,也把李密那道书信要过来,拿到了那道书信,老夫先抄一道副本送去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