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某一方面已经秘密取得联络的李密当然沉不住气了,为了更进一步壮大瓦岗,也为了掣肘陈应良这一可怕对手的发展壮大,李密找了一个机会与翟让长谈,向翟让指出道:“大王,而今四海不宁,民变沸腾,我们主要活动的梁郡、东郡和济阴一带,人口已然大为减少,土地也几乎全部抛荒,我们的兵马虽多,却没有一个稳定可靠的粮草供给地,兵民用粮都只能靠劫掠通济渠补给,时常会出现粮草不足的情况,长此以外下去,我们的情况必然不妙。”
“是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翟让点头赞同,又道:“瓦岗寨里的粮食,又只剩下半个多月可用了,现在地方上又无处就粮,再不赶紧做些大买卖,我们搞不好就又会断粮了。”
“所以大王,我们绝不能坐着等死,也绝不能只打通济渠漕粮的主意。”李密乘机说道:“依学生之见,我们应该向荥阳进兵,先拿下金堤关,俯视荥阳腹地,荥阳太守杨庆软弱无能,必然只会死守郡治管城,这么一来,不仅通济渠北上的漕粮必然全部为我军所得,荥阳腹地的各县仓库也将成为我们的掌中之物,有了这些粮草物资做后盾,我们就可以更加的壮大队伍,建立更多伟业。”
“蒲山公的主意倒是好主意,但是我们打得下金堤关吗?”翟让有些担心的问道。
“大王放心,学生早有谋划。”李密微微一笑,拿出一叠地图文书,向翟让炫耀道:“学生早有劝说大王西取金堤关之意,所以也早就着手收集金堤关的各种情报消息,现在连金堤关守将张九机每天晚上在那个女人房间里过夜我都知道,拿下金堤关易如反掌。”
看了李密花了大力气收集来的金堤关情报,又听了李密的破关之计与破关后的种种好处,翟让终于下定决心,亲自率领五千精锐西进,以李密为参谋,神速突袭瓦岗寨正西的金堤关,翟弘和徐世勣则率领主力后行尾随。结果战事顺利得连李密都有些不敢相信,瓦岗军才刚在夜里用简便飞梯爬上关墙,贪生怕死的守将张九机就已经打开西门弃关而逃,关中守军也纷纷逃亡,还有一些不满朝廷的守军士兵直接打开关门迎接瓦岗军入关,结果从出兵只用了三天时间,瓦岗军以很小代价拿下了地势险峻的金堤关,并以金堤关的关城为立足地,俯视无险可守的梁郡腹地,也完全控制了通济渠连接黄河的入河口。
接下来的情况继续被李密料中,身为皇亲国戚的荥阳太守郇王杨庆,果然没有胆量反攻夺回金堤关,选择了集中力量死守郡治管城,并且上疏江都向隋炀帝告急求援,而更让李密笑得合不拢嘴的是,杨庆也不知道是脑袋进水还是什么原因,连远在齐郡的张须陀杨庆都派出了求援信使,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东都告急和向陈应良求援。所以当陈应良收到瓦岗军攻破金堤关的消息时,瓦岗军的主力早已越过了金堤关,源源不绝的杀进荥阳郡内部,邻近的荥泽县还在金堤关沦陷的第二天晚上就被瓦岗军偏师攻破,荥阳也随之全郡告急。
李密这一手恰好卡在了陈丧良最难受的节奏上,刚当上东都留守没几天,内部不稳,人心不附,陈丧良就是想要立即出兵反击也得掂量一下后果。而与此同时,更让陈丧良吐血的消息又突然传来——在涿郡起兵的大贼头历山飞,派遣其部将甄翟儿越过太行山,拥众十余万进取太原郡,樊子盖派遣部将潘长文迎战,不料潘长文竟然被甄翟儿军在阵上斩杀,太原隋军大败,损失不小,甄翟儿乘机拿下石艾、寿阳两县,太原告急,之前被陈丧良平定的汾水一带也重新出现贼乱,樊子盖却因为年老多病的缘故,无力亲自率军征讨,只能派遣副手高君雅率军迎战,却至今不知胜负。
东面和北面同时告急,考验陈丧良这个东都留守的时刻也随之到来,赶紧召集幕僚智囊商议对策时,房玄龄和魏徵等人又给了陈应良提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建议,道:“留守,我们可以专心防范北面生变,不必担心东面,荥阳郡也是由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兼管,那里出了事有张须陀负责收拾,张须陀手里的力量也足以收复金堤关,收拾瓦岗贼,用不着我们再去操心。”
“但是太原那边我们必须得管。”房玄龄又说道:“樊留守是贤弟你的伯乐,对你恩重如山,现在他年老多病,太原郡又地势辽阔,是贼军流窜活动的理想所在,若是让贼军在那里坐大,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尽早出兵太原郡,既可以防范贼军坐大,又可以报答樊留守对你的恩情,一举两得。”
房玄龄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当然是因为他没有先知先觉的历史局限性,做为一个穿越者,看到地图上金堤关东南面大海寺这个地名,陈应良就有一种犹豫难决的感觉,有心想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可是想到张须陀的疲惫身影,还有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与关怀爱护,陈应良却又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