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裴蕴出场了,见火候已到,前戏还已经超过准备的做足,裴蕴立即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禀陛下,此事微臣知情,陈应良借工匠是为了赶制一件奇物,还把这件奇物送给了微臣,但陈应良送给微臣这件奇物,只是为了对微臣聊表孝心,并没有任何恳求微臣替高士廉脱罪的举动。”
“裴蕴怎么自己跳出来揽事了?”李渊大吃一惊,心中益发觉得此事不妙
“这到底是什么事?”隋炀帝更糊涂了,向裴蕴问道:“裴爱卿,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仔细说来。”
“遵旨。”裴蕴恭敬答应,又更加恭敬的说道:“圣上,在微臣向你禀报之前,还请圣上开恩,允许微臣先问苏别驾几个问题。”
得到了满头雾水的隋炀帝允许,旁观者清的裴蕴立即转向了苏世长,微笑问道:“苏别驾,你能查明陈应良贿赂朝臣的礼物清单,那么再想查明陈应良把礼物送给了谁,对你而言应该更加易如反掌吧?既然如此,你在奏章之上,陛下面前,为何不公开点名受贿之人为谁?得知陈应良将那些礼物送给了云少卿后,你为何又如此惊奇?”
苏世长嘴巴紧闭,心中茫然失神,裴蕴又突然问道:“苏别驾,昨天陈应良去了我家的事,你也知道吧?”
苏世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猛的回过神来,赶紧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苏别驾,别演戏了。”裴蕴笑吟吟的说道:“你明面上参的是陈应良,实际上参的是我,你知道陈应良昨天去了我的家里送礼,又不想直接点出我的名字,就于脆只点出礼物内容,让陈应良无可抵赖,被迫交代出我,对不对?
苏世长额头上的汗迹更明显了,硬着头皮说道:“裴大夫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裴蕴呵呵一笑,道:“好吧,苏别驾是否真有此意,现在先搁置一边,本官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的是,陈应良昨天下午是去了我家,也给我送了一件礼物,不过那件礼物我只收了一半,还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把礼物剩下的一半留在家里,以便本官今日奏请圣上亲临陈应良的家中,亲眼目睹这件奇物的制做过程。”
苏世长惊讶抬头,隋炀帝和其他文武官员也都是大吃一惊,然后隋炀帝赶紧问道:“裴爱卿此言何意,是何奇物,能够让你奏请朕亲临陈应良家中,亲眼目睹制做过程?”
“禀陛下,因为这件奇物,能够使大隋国运更加兴盛昌隆”裴蕴语出惊人,又很是痛心疾首的当众踢了陈应良一脚,道:“可是这个小家伙有眼无珠,暴殄天物,竟然把这件奇物当做了普通玩物,生财之道,满嘴铜臭的将这件奇物送与微臣。微臣大怒,这才将他赶出家门,并且命令他做好准备,以便下官奏请陛下亲临,亲眼目睹这件奇物的神奇之处与制做过程。”
又踢了不孝侄子一脚,裴蕴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奏章,双手捧起向已经晕头转向的隋炀帝说道:“陛下,关于这件奇物的由来与神奇之处,微臣已然写成了奏章,请陛下御览。”
隋炀帝一努嘴,殿上太监立即上前,将裴蕴的奏章转呈到了隋炀帝的面前,隋炀帝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观看,粗看一遍,隋炀帝神情大骇,再细看一遍,隋炀帝不由全身颤抖了,突然大吼问道:“裴爱卿,这件奇物在那里?快呈上殿来”
裴蕴本就憋足了劲今天要捞一个大彩头,说的奇物当然已经带来,对殿中卫士交代了几句后,卫士立即飞奔出殿,不一刻,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就被呈上了殿来,殿上众人惊奇的注视中,裴蕴亲手打开了包裹,从中取出了一件华贵绸衣,服饰精美却并不罕见,奇就奇在十分之厚,中间也不知道装了一些什
群臣更加惊诧莫名的目光中,隋炀帝竟然踢开了准备转接那件绸衣的太监,亲自快步下殿,亲手接过了那件绸衣细看,还亲手掂了掂重量,然后突然喝道:“裴爱卿,伺候朕更衣,朕要亲自穿上一试”
“微臣遵旨。”
裴蕴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亲自伺候隋炀帝脱下身上龙袍,又脱去隋炀帝内里穿的皮裘,接着隋炀帝也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那件厚绸衣,再细一感受穿衣感觉后,隋炀帝顿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道:“暖和果然和穿上皮裘一样的暖和裴爱卿,这件衣服,真是朕御花园里的白叠花制成的?”
“禀陛下,千真万确。”裴蕴恭敬答道:“微臣的不孝侄子陈应良从海外书籍得知,白叠子花在海外被称为棉花,通过特殊工艺可以制成御寒衣服,保暖效果丝毫不亚于任何皮衣裘衣,被海外称为棉衣。然后陈应良为了讨好微臣,就向云少卿借了几名工匠制成了这件棉衣,送给了微臣。”
“暴殄天物”隋炀帝突然吼了一句,然后喝道:“传旨,摆驾出宫,陈应良,给朕带路到你家里,朕要亲眼目睹这件棉衣是如何制成”
陈应良赶紧行礼答应,然后在群臣张口结舌的目光中,隋炀帝还真的立即就摆驾出宫,领着文武百官和一大帮子仪仗队浩浩荡荡杀向宜阳坊,期间隋炀帝还于脆舍不得脱下那件棉衣,直接在棉衣外套上了龙袍了事。同时李渊、封德彝和苏世长等人则是既糊涂又茫然,压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陪驾出宫,一同赶往宜阳坊查看情况究竟。
隋炀帝当然是第一次进到在大兴地位只算中等的宜阳坊,不过隋炀帝这会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风景了,刚到了陈应良的家门口,立即就抬步下了御辇,喝令陈应良带路直奔后院工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