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笑的一番话,楚云宸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冷冷的瞧了眼,捂着伤口,神情颇为痛苦的楚亦宣,他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别说去扶对方了,反倒冷哼一声后不屑的说道:
“堂堂我大云国的太子殿下,竟然不敌一只畜生,这若传扬出去,岂非要招朝野耻笑,简直是给我皇室抹黑。就这么点小伤还得几个人扶着,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你们自便吧,我要留在这欣赏下满山的枫叶,少叽叽歪歪搅扰我的雅兴。”
楚云宸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的这些风评,周笑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她一个闺阁女子,终日待在侯府内宅里,其实总共也没见过楚云宸几次,就更谈不上知根知底了。
因此楚云宸在周笑笑的印象里,为人毒舌了些,整天摆这个臭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别提多高傲了,这的确都不假。
可是喜怒无常,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知这流言蜚语,还真就不是空穴来风。
好端端的,前一刻还仗义出手,下一刻却风马牛不相及的,说要赏什么枫叶。
周笑笑抬头瞧了瞧,四下还没彻底散开的大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楚云宸就算懒得相帮楚亦宣,也该寻个像样些的借口,这赏枫叶的理由,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但周笑笑这话,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嘴里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以免惹得楚云宸不快,这个喜怒无常的姐夫,在将她也从山坡上直接丢下去,到时她岂非要给那恶猿做了陪葬,那未免也太不值当了。
所以就见周笑笑,赶紧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亲王姐夫,要在这里欣赏满山的红叶似火,那笑笑我就不打扰了,这就扶着太子下山包扎伤口。今日姐夫的救命之恩,等有机会我一定报答,绝对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周笑笑话一说完,扶着楚亦宣,就要往山下走去。
可哪成想就在此时,忽然从山下,有一行人快步向着望枫亭赶来。
而为首的年轻男子,相貌与楚亦宣竟然有着三分相似,年岁却比他要小上一些。
只是同楚亦宣的儒雅谦和不同,那年轻男子笑容爽朗,大步流星,一瞧就是个洒脱之人。
而此人还未到近前,就先扬声,不拘小节的笑着说道:
“原来太子长兄和堂兄,你们都在这里啊,真是叫六弟我好找。若非听到一阵猿猴的凄厉惨叫,这大雾弥漫的,想找到你们还真是困难。”
这年轻男子,叫楚亦宣长兄,又唤楚亦宸为堂哥,口中还自称六弟。
周笑笑在一旁马上露出了然之色,知道这来人,必然就是宁贵妃的独生子,当朝的六皇子楚亦真了。
而具周笑笑所知,这帝都内的一众名媛千金,最想下嫁的无外乎,就是面前这三个,皇室的后起之秀了。
太子自不必多说,那占着储君的身份,下嫁给他就算做姬妾,将来一旦对方登基称帝,少不得也能混个婕妤,贵人,也算是后宫妃嫔,光耀门楣了。
至于楚云宸,那是先帝的嫡皇子,如今的顺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跺跺脚整个皇室都要晃三晃,哪怕他和苏清君已然有了婚约,但想被抬进亲王府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甘愿做妾。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其实在帝都内,最受一众世家千金钟意的,却是楚亦真,这个连王爵都没晋封的闲散皇子。
只因为他为人仗义,又放荡不羁,常年游山玩水在外,虽是皇亲贵胄,却活得和个江湖游侠般洒脱随性,是这皇室里,一等一最逍遥之人了。
太子温润如玉,但到底他的身份,就注定他会有无数的妻妾,除了一心攀高枝的世家千金,其实旁的闺阁女子,谁不知道他可算不得良人。
至于楚云宸呢,到是轻易不近女色,这府邸内将来姬妾也不会多。
但他委实性子太阴冷了,又喜怒无常的,女子对他是又敬又怕,心中那点小期许,往往和楚云宸那冷冰冰的眼神四目相对间,就被彻底浇灭了,说不定还得回去,做上好几晚的噩梦呢。
只有楚亦真不同,他早就扬言,这辈子只想寻一位钟意的嫡妃,厮守一生,结伴游山玩水,赏尽天下美景,定不辜负对方,也没有纳妾的心思。
其实说到底,哪个女子,不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得选择,谁又真愿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尝尽独守空房的凄楚。
想到这次前来凌烟观,因为大家都传,这是宁贵妃要给这个六皇子许以嫡妃人选,因此那真是莺莺燕燕来了不少,偌大的道观,甚至都要安置不下这些世家千金了呢。
就在周笑笑想着,关于楚亦真的一切小道消息时。
却不料这位从来都没个规矩,很是直爽随性的六皇子,竟然一个箭步凑到了她的近前。
望着脸险些都要碰到她鼻子的楚亦真,有些走神的周笑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都没想,伸手对着对方就是一推。
直到瞧见楚亦真被推的一踉跄,周笑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逾越了,马上跪地就要请罪。
反倒是楚亦真,爽朗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更是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就是镇国侯府的苏家三小姐吧,苏家大小姐长的宛若谪仙,但到底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反倒是三小姐你,这世上的美人不少,可却少有你这般,眼神灵动清澈的,真是叫人一见难忘呢。”
“而且适才你被我吓到,旁的女子早就尖叫出声,胆子小的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