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流下,无言的泪最是惹人心酸。林秀看的心疼,这才发觉林淼整个人苍白无比,那略带红润的脸庞,实则是擦了粉的,此刻被泪水冲刷,露出里面苍白的脸色……
林秀的心揪的疼起来,“淼淼……”
“秀姐姐,淼淼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秀姐姐,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求你救救淼淼……”
就在林秀犹豫不决之际,柯诺突然伸手扶住了林秀,跟林秀并肩而立,都是半蹲着扶林淼的姿势:“起来吧!你秀姐姐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淼一听,忙对着柯诺和林秀磕头,“谢谢,谢谢……”
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却被折腾成这样,能离开这里却也是最好。到一个陌生地方,忘记这里的事,重新开始。
林秀看了看一旁的柯诺,见他眼里并无芥蒂,不由得整个人更贴近了他几分,心中低声说道:“相公,谢谢你。”
不知道是不是柯诺听到了林秀心中的话,只握着林秀的手心,轻轻捏了几下,示意他放心。
林守信见林秀答应了,也恨不得低头给林秀道谢,林秀自然不允,都是一家人,何尝需要这般。
林淼许是因为心中所求落定,累极晕过去了,林秀旁让李妈妈带她到隔壁的房间休息,又让顾子杰去给她把把脉,看这个身体适不适合赶路。
至于林守信,一边感激林秀,也一边私下对林秀说:“我跟她娘也商量好了,等过完年,真的马儿都出栏了,便也回关内去。到时候帮淼淼寻上一户好人家,也算是了却我们的心事。”
林秀微楞,林守信一家在关外,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林焕,不想林焕的身世被发现,可如今为了林淼要回去吗?
当初林淼选择不说,便是担心一家人在这里无法继续生存下去,可现在却要放弃,那之前所作的一切忍辱岂不是都白费了?
林守信似乎知道林秀心中所想,是望着远处说:“焕儿已经知道了。经过此事,我跟淼淼她娘都想通了,有些事是怎样就是怎样,过去是我们太执着,而害了淼淼。以后,我们一家人,便好好的过日子,属于我们的日子。”
许久以后林秀才想明白,其实人活着便是寻个心中踏实。林淼出了事,林守信和胡氏心中的痛绝对不会比林淼少半分,但自责也更多。他们选择放弃这里的一切,选择放弃多年来的隐瞒,也许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辈子太短暂,敞亮的活着,对大家才是最好。
等林秀一家走的时候,胡氏自是对林淼不舍,便是知道了真相的林淼,也拉着林淼直哭,可嘴上却说:“姐姐,你先跟着秀姐姐去,等明年开春,焕儿便跟爹娘去找你。”
林淼也抽泣得不成样子,但是林秀很欣慰,因为林焕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而突然变了脸。反而十来岁的脸上出现了少年才有的坚定,这样……也好。
马车咕噜噜转动起来,随着林守信一家被抛在身后,林秀也笑着依偎在柯诺的怀里,想着以后美好的日子。
只是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的林淼,却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东西太多,最后没有办法,顾子杰跟林淼同乘了一辆马车。
顾子杰虽然看着手里的书,可还是时不时偷瞄上一眼林淼。这个苦命的姑娘,虽然林秀没有说,可那日所发生的事,包括林秀某一日突然找他要过的药,顾子杰作为一个大夫,自然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而后又装作无事的去村子里听了几耳朵闲话,心里突然心疼起林淼来。可他也觉得,林淼比自己勇敢。
“前几日突然听人说,村子里一人得了一怪病,整个人形容消瘦,面容枯槁,且下身长满湿疹……更有溃烂之势。”
林淼微微侧目,不明白这个拿着书,对着书说话的大夫是什么意思。
见林淼侧目,顾子杰放下书,盯着她湿漉漉的双眼说:“我旁观望诊一番,发现那人得了花柳病……”
林淼的脸突然胀红了,可顾子杰却不放过,“不过那人得的似乎是被人改良过的,并不会死人,可会让人清心寡欲,这辈子都不能再做男人。”
林淼的心哐的一下,“他是谁?”
顾子杰笑着看了看窗外,“有点巧,那人好似是林姑娘以前的邻居,好似叫做豪格尔的吧……”
顾子杰后面的话,林淼没听清,她只知道这人得了应得的报应,真正是活该,任由清泪流下,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林淼的唇边又浮上了笑容,从今以后她林淼再不能轻信男人,也不要被人欺负。
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林淼突然对着顾子杰说:“听说您是大夫?”
顾子杰点点头。
“您收女徒弟吗?”
“啊……”
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一路前行。每个人的命运也跟着变化多端,可唯有一点:无论何时何地,立身于世,便要自立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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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啦!番外可能会慢慢更,不要等拉!书荒请看玉的新文《农女三嫁:相公,读书啦》
秀娘很舍不得,后面还有许多东西要写,但是都打算做成番外,慢慢存稿了发出来,谢谢这么久以来支持的亲,有你们,让我有动力继续写下去,再次表示感谢。是因为你们,才让我坚持到现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