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党委开会,一般都是扩大会议,不是因为人少,而是因为基层的事儿太多了,需要统筹安排。
简而言之,一个公社下面有好几个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下面又是各个小队,而且公社的工作不管哪一样,都得〖书〗记社长点头,要是做一个事情请示一次,估计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就开会去吧。
再者说,农村地广人稀,像李家镇这样的公社,面积不小,有的生产队长到公社开一次会得走一上午,着实耽搁不起。
徐君然上辈子也在基层当过领导,也做过乡镇的一把手,为官的套路见得多了,对这些『操』作方式很清楚。当一把手的,论做什么工作都要抓两头带中间,就连开会,也要这样做。要么先发言,给人下套子,下命令,或者给会议定调子:要么就最后总结,你举板,我来拍。做决策时让下属感到出其不意,说出去的话才力重千钧,头头是道,懈可击,既有奇思妙想而又易于『操』作:既体现〖民〗主,又体现集中:既综合民意,又统揽全局:既见微知著,又高屋建瓴:既虚怀若谷,又高人一筹,这就是领导者的本领。否则,没有人能够信服你,又怎么能够死心塌地跟着你干?
对李家镇的这些领导,徐君然没什么看不上的,也没有打算拉拢谁,他又不是那种小『毛』头,一点斗争经验都没有。徐君然很清楚,在基层工作当中,所谓的派系,其实没有那么明显,大家都为了自己分管那一片的工作努力着,目标自然是希望成绩搞上去能够让上级满意,因为只有上级满意了,自己才能够得到提拔。[
官场就是个名利场,虽然不一定都是那种为了权钱女人而来的,
可大家都总会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上,对同一件事就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和想法。而凡事只要涉及到了人,那就肯定变得复杂比。
徐君然并不介意跟别人合作,他不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道学先生,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好人用阴谋诡计打败了坏人,他还是一个好人。而一个坏人就算用某种正义凛然的行为和借口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那最多证明他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开会了,开会了啊。”李乾坤的大嗓门在会议室里面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点点头:“人都齐了那咱们现在开会。”
“今天让大家聚在一起,主要说说那个稻田养鱼的事情,老〖书〗记昨天说了,〖中〗央的考察团已经到了省城,下一步就要来咱们武德县。我跟大家伙儿把话说清楚这个事儿是君然豁出脸皮去京城求来的,昨天我跟生产队长都交待了,不管看中了哪个生产队,都必须要全力配合!今天在这里再强调一次,大家伙儿也都听清楚,这个事儿,关系到来年我们能不能胜利度过春荒!必须当做眼下第一等的大事去抓!谁包干的生产队出了问题,谁就承担责任。明白了没有?”
李乾坤的话一点都没有客气和余地,让习惯了后世官场拐弯抹角说话的徐君然差点没笑出声来,随即想明白过来跟那些生产队长不一样,如今的公社党委和管理委员会,李乾坤是一把手,他有这个资格说这种话。
冯红程第一个鼓掌赞同:“〖书〗记说的对,这是咱们公社的大好事,能争取过来的话,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接下来是袁建设,他是当兵的出身,自然不习惯于说话拐弯抹角,虽然有点类似于放炮的习惯可说起话来还是很直接:“我没啥意见,〖派〗出所最近准备对全公社进行一次治安整顿,让街面上那些混蛋都老老实实的呆着。”
他说的可是正经的事情,徐君然连忙点头『插』口道:“袁所长说的没错,社会综合治安必须要搞好。
我之前联系了京城的群众日报,要是咱们能把农科院的稻田养鱼项目留下来,就能上京城的报纸!万一记者来了,发现我们这儿治安不好,那就麻烦了。”
“什么?”
这下子连李乾坤都不淡定了,他看向徐君然:“君然,咋不早说呢?县委知道吗?”
徐君然连忙说道:“我这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向县委汇报呢。”实际上他是因为要摆县里的某个人一道,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在徐君然的想法当中,群众日报的记者,可不仅仅是来报道武德县稻田养鱼实验基地的,而是瞄准了别的事情。
不过徐君然还是低估了〖中〗央媒体在基层这些干部心目当中的地位,因为在他那个时候,虽然媒体的威力依旧不小,但是却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了。有〖中〗央媒体下来采访的话,要么下面会提前得到消息,要么干脆就派一两个市委市『政府』的干部负责接待。再说了,那个时候媒体的诚信度也下降了,因为某些良媒体为了博取别人的眼球肆意胡『乱』报道,使得公众对于媒体的信任度,从原来的百分之百,变成了百分之五十。
但是,在八十年代,这样的情况是不存么的。
一个真正的媒体记者,只要拿着自己的记者证,几乎在基层就是往不利的。
李乾坤大手一挥,直接总结道:“既然有京城的记者要来,那这个会就没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一下,该下去蹲点的蹲点,该忙什么忙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记者来了让记者满意,科学家来了让科学家满意,谁要是让李家镇公社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