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公子,公子,你来了,你来了呀,”
对于陈公叔这样的常客,秦淮河的老板娘胡月清可是来者不拒的,“好几天了,楼上的姑娘们,都念叨了好多遍了呢。”
胡月清是个中年女子,在浓妆艳抹之下,香气怡人。
不过陈公叔却是哼了一声,顺手推开了胡月清凑过来的胳臂。
陈公叔公开的身份,在这里是一家药店的二掌柜。所谓的二掌柜,说白了,就是一个闲差。
只有这样,他们也才能有时间开展业务。
胡月清见陈公叔不乐意自己,心底下悻悻地。
这时,陈公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笑道:“老板娘,借你家的电话一用可好?”
“啊呀呀,公子,”见对方又对自己上心了,胡月清又来了兴趣,“公子的事情,不就是小女子我自己的事情么?来来,到我的房间里来吧,到我的房间里来打。”
陈公叔皱了一下眉,跟着胡月清来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里。
胡月清又贴了上来:“公子,你看看人家今天的口红,可是从法国巴黎进口的呢。”
“不用了,”陈公叔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老板娘,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打一个电话到我的药店里。”
“好吧。”胡月清又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悻悻地离开了。
“喂。”陈公叔直接地打到了徐强的住处,接电话的是一位娇滴滴的女子,“告诉你男人,那个常山人,我记下了。”
说完,不等徐强冲出来接电话,他就啪地一场挂断了。
虽然陈公叔被赵子龙留意到,而他也发现了对方。
原来,陈公叔打电话是真,更巧妙的安排还在后面,他已经从老板娘胡月清的窗户后面悄悄地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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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叔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虽说刚才见到过赵子龙,但现在还是要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既然对方能够戏弄徐强,那至少也说明他定非等闲之辈。
这是秦淮河的另一处绝妙的所在。
现在,里面正传出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哼哼唧唧声。
一个男人哼着小曲,哼的好像是江南的黄梅戏。看来,这人今天晚上的心情不错。
陈公叔哼了一声,心下道:“国难当头,还有心思来弄这个。”可是再一想,实在咽不这口气。
他是军统四大金刚之一,还号称军统第一杀手,心智很是冷静的。不过,今天好像不是他的吉日,心情极差了。
他的手指随意一拈,一枚蒜头大小的石子已经上手,接着一弹,发出黄梅戏的那个窗户就啪地一声微响。
再仔细去看时,那个玻璃窗已经俨然现出一个蒜头大小的破洞。
里面的女人首先惊叫起来:“啊呀,快来人呀,有人,有人偷看哦。”
随后是男人的喝斥声:“妈的,叫什么叫,你这做婊子的,还怕有人看?告诉你,劳资今天来包你的夜,还怕没有人来看叫。”
陈公叔冷冷地一笑,快步地离开了。
这道僻静的胡同,也就六七十米长。陈公叔只是几个凌波微步,就已经来到胡同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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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的外面,赵子龙显然已经不在摆弄葫芦了。他现在正坐在一家秦淮河罕有的茶楼里面喝茶。
喝的茶也不是上好的龙井,碧螺春,而是时下最实惠的北方盖碗茶。
茶水色泽古典,上面散落着几片茶叶。佐茶的是两枚茶蛋,还有几块北方的葱油饼。
照理说,这么点东西对于他这个年轻力壮的刺客是决然不够的。但他此时就是这么一副装扮。
由于礼帽和长衫的搭配,他多半不被人认为是省外的来客,而是省内来回走动的客商。
徽商自古闻名,多是贩卖一些宣纸,湖笔和歙砚等文房四宝。
赵子龙的手上,别的没有,却只有一副上好的纸扇。纸扇上面,悠然立着一位僧人正在远去。
赵子龙品着香气怡人的茶蛋,忽然对着正在跑堂的店小二一个手势。对方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弄碟北方的蒜蓉过来,”赵子龙轻声地说道,声音极度温和。外人听起来,这俨然就是一个富家的温文公子。
“客官,你的蒜蓉到了。”一个旋转过后,一小碟蒜蓉已经悄然上席。赵子龙捞起茶蛋,继续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人间美味。
自从去南京以来,他都没有好好这么享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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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叔默不作声地出现在茶楼的门口。为了打探消息,他去了门口的冰糖葫芦那里。
卖冰糖葫芦的是一位老汉,他的粗布打扮让人意识到他是一位老农,一位精明而有关系的老农。
他额头深深的法令纹,说明他是一位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老婆的负责任的男人。
“这位大爷,你要不也来一串尝尝?”老汉对着靠近的陈公叔,温和地问道。
陈公叔的注意力,全然已经到赵子龙的身上。后者露给他的,现在是一个身材修身的侧影。
“好吧,来一串下面有个苹果的那种,”陈公叔回道,并且随手递出一个铜板。
“好嘞,”看推销成功,老汉立即高兴起来。要知道,这么一个铜板,也够他们一整天的伙食了。
“好了。”老汉递过冰糖葫芦,陈公叔看也不看地伸手接过。“还有,这是找你的。”
陈公叔接过了冰糖葫芦,但对于找回的零钱却不置可否。老汉自然是诚心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