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怪容妃,她在家中就本是庶女,仗着自己的母亲得父亲宠爱,从不曾将嫡母放在眼里,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嫡庶这个概念,只觉谁有男人的宠爱,那就是谁说了算。现在她得了皇帝的宠爱,那这个宫里自然应该是任由她横行的。
却不知道太后这人最重视的便是嫡庶尊卑,如今皇帝膝下除了太子,皇子公主也不少,太后又如何会看中她肚子里那个尚不知是男是女的龙胎。
若是她乖觉,太后自然会对她照拂几分,可是偏偏她是个不知进退的,有她这样的娘,生出来孩子也必然是个不省心的。所以早在听到她打了自己身边的金嬷嬷时,在太后心中容妃这个人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只不过,肚子里毕竟怀了龙胎,她也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大不了就等孩子生下来再定她的死罪,这个孩子就交给皇后抚养,反正她也没有孩子。
太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安排挺好,便道:“容妃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听别人所说,现在当着哀家和帝后的面,就将那人叫出来,哀家也好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耳聪目明,连这些事都打听的到。”
太后当初可不是一进宫就是皇后了,她也是从一个嫔妃一步步的走过来的,所以对后宫这些攀咬陷害的戏码自然清楚。
今日的事,容妃张狂嚣张是有一部分,不过她却也容不得有哪些阴险毒辣之人呆在宫里,容妃要处置,那些人自然也要处置。
“启禀太后娘娘,是嫔妾告诉的容妃娘娘。”一个人快步离座,跪在太后的面前,却是从前与容妃颇不对头的丽嫔。
当日容妃被贬到冷宫,丽嫔可没少去落井下石,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凑到一堆去了,众人无不惊讶。
“可是容妃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并没有说常总管雪妃等人要谋害她,嫔妾是说雪妃娘娘与蝶妃娘娘她们都握手言和了,还希望容妃娘娘能饶过我从前的错处,和平相处。”
“你胡说!”容妃一脸惊怒,“那夜你明明不是那样说的,你说雪妃已经与苏依依她们合谋,让我早做防备。”
“太后娘娘明鉴,当着您和陛下的面,嫔妾不敢撒谎。就算真的如容妃所言,雪妃她们有了什么计划嫔妾又如何能得知,还能告诉给容妃。”丽嫔一脸委屈的看着容妃道:“嫔妾不知道娘娘是如何有了这种想法,还推到了嫔妾的头上。”
早在丽嫔出来的时候,雪妃几人是又惊又怕,惊讶的是她们与丽嫔从无来往,她如何能知道她们的计划,怕的是丽嫔手上真的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这会儿见丽嫔突然反口,顿时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你胡说,你胡说,我知道了,你们这些贱人就是合着伙来对付本宫,你们就是嫉妒本宫身怀龙嗣,受陛下宠爱……”
容妃再也忍不住了,太多的愤怒让她失去了判断,突然从座上起来扑向丽嫔,眼中泛着凶光,似乎恨不得将丽嫔撕碎一般扑到她身上救打。
丽嫔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敢同她拉扯,只小心的护着脸,一副任她打骂揪扯的样子。
变故突起,太后愣了愣,看着容妃的所作所为,勃然大怒道:“放肆,放肆!”
似是气急,她胸口快速起伏,连抬手的手指都微微颤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这是当哀家是死的么,快将她们拉开。”
不过还不等旁人有所行动,容妃突然眉头一皱,面孔顿时扭曲了,再也没有刚才那一股狠劲了,她捂着肚子突然跌在地上惨声叫道:“我的肚子!”
嫣红的宫装上殷湿了一大块,将裙子衬得更加红艳,并且逐渐在增加,有眼尖宫女这才惊呼一声:“血,是血。”
她这模样有过生育经验的太后自然知道,定然是动了胎气了。
“快,快传太医。”皇帝对这个孩子自然是有几分期待的,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对殷景睿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快叫舒安然进宫。”
殷景睿领命而去。
“母后,容妃毕竟……可否容后在计较?”皇帝商量的口气道。
“皇帝这是什么话,哀家又岂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还不命人将容妃移到屋中去。”
皇帝得了特赦,这才迅速命奴才整理好园子里的一处房间,早已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的容妃抬了进去。
容妃一直扯着皇帝的衣袖,“陛下,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啊……”
皇帝没法,只得随她一道进去,场面便安静了起来,只有屋中容妃那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落在众人的心头,十分瘆人。
等到安舒然到了,容妃早已经是个血人了,皇帝也一早就被太后以不吉利给叫了出去,容妃倒在床上惶恐的如惊弓之鸟,一见到舒安然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
“救我啊,舒太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啊。”
她不能没有这个孩子,不然她就完了啊。
“娘娘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舒安然上前替容妃把了脉,脸上却面色一沉,眼中闪过几丝惊讶。
不过他毕竟是个男子,宫妃的身子不敢随意窥视,把完脉就急忙退到帘子外面去,然后又仔仔细细问了容妃的出血情况,宫女一一禀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格外沉重了。
他鲜少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宫女立刻知道不妙,她是容妃的宫女,若是容妃失势,她的处境也不会好。
“舒太医,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啊,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