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别呛着!”
“嘻嘻,娘,你真好!”
“傻孩子,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昏睡中的白浅欢,眼角不停有泪水溢出。动也不动坐在床边的夙亦宸,每见了一滴眼泪流出,就会轻柔地用手拭去。如此,一次次的反复,他却丝毫不觉厌倦。
“爹,娘说你又偷偷喝酒了!”
一身男儿装扮的花映雪大喇喇地闯进花穆所在的书房,且一进来就气呼呼的‘兴师问罪’。
花穆被岁月洗礼的略显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却犹自嘴硬道:“别听你娘胡说,我什么时候偷喝酒了?”
真是,想他戎马一生,在军营里,谁不得听他的?可是一回到家中,却是半点地位也没有。因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妻子便连同女儿,强势制止他饮酒,可是把他憋坏了。
“你还不承认?”花映雪凉凉地一笑,忽然冲着门外喊道:“羽儿,进来!”
话声落下的同时,七岁的花羽书走进了书房,用手指着花穆,一脸‘正直’地控诉道:“我看见了,爹爹偷了地窖里的女儿红喝。”
花穆一听,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臭小子,敢跟踪我?”
花羽书对老爹扮了个鬼脸,担心会遭到报复竟然一溜烟躲在了姐姐身后,只探出个头来,言之凿凿说道:“是娘和姐要我监视你的。爹,你太不像话了。娘都说不准你喝酒,你还偷喝。我这就告诉娘去!”
花穆一听,急了,忙喊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花映雪站在那里,看着那一老一幼追逐着跑出去,嘴角勾勒起一丝幸福而又温暖的笑意。
这时,白浅欢脑中记忆的画面突然转换,她看见娘亲面容苍白地躺在床上,花映雪则是跪在床边,两眼通红,正拼死忍着泪意。
“娘,您再等等,爹他就快回来了!”
床榻上气若游丝的花夫人勉强睁开双眼,看向跪在床畔的少女,心中无尽的不舍萦绕。
“雪儿,娘走后,你要照顾好你爹和弟弟。弟弟年幼,你要教他如何做人,切莫让他以后走上歧途。还有你爹……咳咳咳……”
“娘,别说了!女儿知道,女儿都知道。您先歇歇。大夫已经去熬药了。只要您喝了药,病就会好起来……”
“傻孩子,娘不行了。娘…好想再见你爹一面……”
“爹他就快回来了,娘再等等!”
“娘恐怕是等不及了……”
“不,娘,您快睁开眼睛,别走,别丢下我和弟弟,娘……”
白浅欢好似正在痛苦的梦境里挣扎,口中不停喊着‘娘’,她身体剧烈地扭动,眼睛却一直不曾睁开。
“浅浅,醒醒,乖,快睁开眼睛!”
是谁的声音?好温柔……
“浅浅,别怕,我就在这儿,一直在这儿……”
白浅欢的眼睫颤了几颤,终于在男人不厌其烦的呼唤下,睁开了眼睛。被泪水润泽过的黑眸闪动着惹人心怜的光泽。看到床榻边坐着夙亦宸,她就像个突然迷失了方向的孩子,身体微微前倾,投入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