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姐夫,你看,你快看,我抓的宠物!”
青年一身常服,盘坐在山巅凉亭之下,神情悠然的注视着面前的棋盘。
突然,一阵甜美娇俏,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的欢笑,就将他从沉思中唤醒,青年凝眸望去:
只见山下直通山巅的那条大路上,一个粉雕玉琢,玲珑剔透,穿着一袭简单白裙,扎着马尾,容颜娇美可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正瞪着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满脸无辜的望着他。
而在她的身后:一只站起来足足有一座小山般巍峨高耸,只是一脚就能将他们二人给轻松碾死的巨大黑牛,正垂头丧气的趴在地上,被小女孩拖着尾巴给从山下拖了上来。
青年失笑摇头:“再信口胡说,小心你姐姐扒了你的皮。”
“哎嘿嘿…”
女孩笑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满脸无辜的道:“她喜欢你又不是假的,凭什么打我?!”
画面再转。
天际雷霆万钧,仿佛上天都能感应到山上凉亭下几人的愤懑悲痛一般,顷刻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青年已是一身黑袍,头顶玉冠,神情平静,自有一股威严气度。
而在他的身后,面容比起之前差不了多少,身形却仿佛是吃了仙药般急剧增长的女孩正哭的撕心裂肺,满脸泪水,声嘶力竭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哭昏过去。
她一边哭,一边在另一位黄裙女子的怀中奋力挣扎着,口中嘶声道:“不……不要……”
黄裙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但仔细看,分明也能看得出,她眼中却好像有泪光涌动。
“小蛮,不哭。”青年蓦然回头,注视着名叫小蛮的姑娘,微笑道:“我这一去又不是再不回来,哭什么?说不准,等你打个盹儿,我就回来了呢?”
又看向黄裙女子,沉默半晌,方才开口:“明月……珍重。”
“珍重……”
青年点头,长舒一口气,抬眸凝视着碧蓝天穹,仿佛能够看得到那仙界诸天,以及高居帝座之上,正含笑品尝仙界佳酿,回味胜利果实的众人。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青年默默自语,就在身后凄惨至极的哭喊声中,身形缓缓绽放微光,旋即,便化作无数道光点,漫天飞舞消散于天际之中。
……
“小蛮…明月…”
东荒,临近边界的一座仙舟之上。
苏泽一袭青衫,负手站立在仙舟尽头,目光沉静的凝望着茫茫虚空,长舒一口气,只觉心里面是沉甸甸的。
前世今生,虽说他并不认为自己单纯就是那位帝君的转世之身,而是实打实的修士苏泽。
但这些记忆,却还是带给他足够沉重的压力。他又有何德何能,能担负起这么多人的生命与荣耀,推翻如今仙界长达十数万年的漫长统治?
老实说,如果可能,他还真的是想不要苏醒,不要继承这份记忆,这份逝去的尊崇。
但很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会以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他再如何挣扎,否认这份责任,他那些不想也不愿意承认的敌人却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就这么放过他。
正如之前所想,十几万年前,他们会因为自顾不暇而放“他”从容布置,争取到再来一次的机会,但到了这时候,一旦被统治根深蒂固的仙界发现,他以及“他”所有的神朝旧将,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沉眠的,转世的还是没转世的,只要是跟他拉得上关系,甚至是包括江诗雨这些人,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到了这一步,他的接不接受,已经无关紧要。
反正只有两条路可走,成,皆大欢喜,闯出一个朗朗乾坤。
败,所有人都得死,并且是永无翻身的机会。
此时此刻,他的元神之中,一柄碧蓝长剑微微沉浮着,散发着娟娟的细流,缓缓朝着身体各处游走而去,滋润着他的身体。
而在诸天元始剑占据的中央位置之外,曾经分别霸占识海气海核心位置的青莲与黑剑都如同是受欺负的小媳妇般,老老实实的拱卫在诸天元始剑的两侧,宛若拱卫君王的卫士。
再wài wéi,则是苏泽此行在秘境中带出来的那些个仙器。
小小识海中,此时竟是有着十件以上的仙器乃至仙器之上的存在,若是叫旁人知晓,恐怕会引起整个东荒乃至世界的疯狂才是。
“启禀殿主,前方就是雾州界域了!那里有我宗曾经建立的分门,请问殿主,是否需要到分门歇息片刻,再行出发!”
这时,一个年迈长老就突然凑上前来,微微躬身,一脸恭敬的问。
苏泽正待回答,眼中便倏的泛起一抹古怪笑意。他摆摆手,轻声道:“不必了,吩咐下去,继续前进吧。顺便,再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都回船舱,不论待会儿发生什么,都不得出来!”
“呃……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长老先是一愣,旋即脸上便陡然闪过一抹惊骇之色,他连连答应着,飞快转身朝着船舱奔去。
苏泽这才回转,凝视着前方的无尽虚空,眼中渐渐转冷,自语道:“自作孽,不可活。”
……
缓缓前进的仙舟前方,一座巨大无比的金色巨剑,便缓缓浮现在虚空中,拦住了云海宗一行人的去路。
紧接着,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呵呵一笑,倏尔在这天地间响起:“云海宗的各位朋友,此行前来东荒不易,既然如此,又何必急着离开?不如随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