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个乡村老妪,却历经沧桑,见识并不浅,按照大汉朝的律法,只有犯了不够刑法处置确又真的犯错的人,以及被株连的罪犯家人才会被流放劳动改造,那一排四家所住的年轻人不用说都是受株连的,因为前者不可能是举家犯错,这些年轻人个个气宇不凡,绝对是权贵富豪家的少爷千金,几年以后如果他们创作出的价值可以向国家交粮纳税,就可以自由了。
那时候这些孩子就能回家,她或者她的儿子孙子就会得到关照,这些人拔一根汗毛比他们的腰还粗,所以现在她要尽其所能帮她,当然若离姑娘还给了她应有的回报。
若离回到家里放下豆腐,磨房里甄珠儿甄贝儿在推磨,甄珠儿一个劲儿的指挥着甄贝儿:“你快点推,转了好半天一点都没磨出来。”
若离摇了摇头,想了想将豆腐拿回屋子,既然说好了各自分开,自然不能给她们。
将豆腐找个地方放好,翻开衣服拿出藏在衣袋里的银子,取出一钱,眼睛刚好看见一块粉色的绸缎,这块绸缎只有一小截,是她出府之前藏好了那些高档的布料,,感觉里面还能塞一点,就将这块不算好的剪了一小截装了进去,来到这里剪下一块作为套间的门帘。
刚才那个小女孩随心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补满补丁,黑乎乎的棉絮都露了出来,这块刚好可以帮她做上一身。
抱着布料踹好银子出了门,甄珠儿还在呵斥甄贝儿:“你倒是快点转啊,这么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磨完。”
甄贝儿小声辩驳:“这盘磨真的很重,要不姐姐你来推我箩面。”
若离抿着嘴偷偷笑了笑,这下知道她每天的辛苦了吧,连饭都吃不上,还横什么横。
过了冰面,常婆婆还站在雪地里,两个孩子已经堆好了一座雪人,正站在一边看。
看见了若离甄一脉笑着招手,眼里全是喜悦,若离笑着迎了上去,这才是孩子该有的眼神。
一见到常婆婆若离就拿出一钱银子给了她:“常婆婆,这是一钱银子,是豆腐钱,别的我就带走了。”
常婆婆接过银子掀开衣襟装进了底下特别缝制的衣袋里:“若离姑娘,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
“好朋友要勤算账,你帮我已经很不错了。”若离笑嘻嘻的看着她小心的将衣袋外面用一根大针缝上。这才拿出布料伸到她面前:“还有常婆婆,这是一块布料,就剩下这些了,你看看够不够给随心作身新衣服。”
常婆婆瞪大一略显浑浊此刻异常明亮的眼睛,一双青筋暴烈的老手摸着鲜亮清爽的布料嘴里啧啧了好几下:“啧啧啧,若离姑娘,这布料这颜色真是太好看了,我看看,这么宽的口面不要说给她做一身,就是给她姐姐做也够了,随心过来,快谢谢若离姑娘,你快看看这块布,是姑娘给你的。”
一旁和甄一脉到处帮雪人找鼻子的随心听到常婆婆喊她,跑了过来看到布料。眼睛发出一束异样的光彩,衬托着细长的眼睛光彩夺目,她伸出一双黑乎乎布满裂口的小手想要摸摸一摸,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
手在布料上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小声说:“太奶奶,这真的是给我的。”
随心的声音梦幻般的,似乎不大相信,若离笑眯眯的拉着甄一脉的手:“随心,第一次见你也没个什么东西,这块布料就当是见面礼吧,以后你有时间就到河边和我家一脉一起玩,一脉也没什么朋友。”
“谢谢……姑娘。”随心也不知道该称呼若离什么,满眼喜悦的问常婆婆:“太奶奶,今儿回去就给我做新衣服吗?”
常婆婆瞪了随心一眼:“做什么新衣服,这么好的布料让你穿着也糟蹋了,留着等你出嫁的时候做嫁衣吧。”
随心彩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嘟起了嘴巴:“若离姑娘都说让我做新衣服。”
常婆婆竖了竖核桃纹般包围起来的眼睛加重了语气:“留着做嫁衣!回去把随意的那件红罩衣给你穿吧。”
看太奶奶生了气,随心不敢再多言,眼中映出了泪花,若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劝道:“婆婆说先放着,就放几天吧,随心这么漂亮,穿什么都一样。”
抱着常婆婆带来的一大包东西,若离带着甄一脉走过宽宽的冰面,甄一脉格外的殷勤,今天他的殷勤绝对是发自内心,刚才那位流着鼻涕,满脸裂疮,手上也全是冻疮,脚趾头露在外面的小女孩带给他久违了的乐趣,让他暂时忘了自己可悲的处境,如果换做以前他大可以给她丰厚的赏赐,可是现在他一无所有,若离所做的让他觉得很是欣慰,看到随心看见粉色布料时的欣喜,他也跟着高兴。
回到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还在磨坊里忙活,若离进了厨房,将包袱打开:“一脉果带回去,今儿个姑姑给你蒸灌肠吃。”
甄一脉将东西拿了进去,若离取出几截红通通的灌肠,每样切开一小段放在竹笼里,搭在锅上,又烫了点面烙了几张饼。
蒸熟了灌肠,往锅里稍微倒了点油煎了煎,香味就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金若离,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该不会是狗肉吧。”鲍天麟的头及时的出现在厨房门口“熟了没,我尝尝。”
“那里是狗肉,还没来得及煮,这是灌肠,常婆婆给的。”若离端起盘子顺手给了鲍天麟一盘切好的灌肠片“你尝尝,应该很好吃。”
甄珠儿甄贝儿闻着满院飘散的